那赢掌柜眼里精光一闪,问道:“敢问,姑娘家里可是做玉器生意的?”惊鸿撇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曾在一处盛产玉石的山上住过——一段时日而已。那里的玉石随便一块可都比你这些强的多。”
掌柜的满脸堆笑道:“敢问姑娘你说的这山叫什么山?在何处?”
“章莪山,至于在何处我也说不好,出来的时候没看到路。”那赢掌柜看了看沈公子,一脸懵然求教的模样,沈公子则略显尴尬地岔开话题道:“我们就要这支玉镯了,赢掌柜出个价儿吧!”
那赢掌柜看了看惊鸿,无奈地伸出一个巴掌。男子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拍在他手中,笑着小声对那掌柜道:“赢掌柜,看来你过去坑了我不少银子啊!如此成色的玉石在你这里我可从来没有低过千两啊!”
那掌柜尴尬一笑,看了看不远处独自转悠的女子,转身至那檀木托盘中又拿起一枚白玉扇坠放到沈南熙手中,沈南熙将那扇坠放回托盘中,对掌柜的意味深长道:“本公子不差你这枚扇坠,不过做生意还是要诚信!”说完招呼惊鸿转身走了出去。
店内的掌柜气鼓鼓地道:“唉,这沈公子的银子挣到头喽!”
出了暖玉轩,男子含笑对着惊鸿道:“认识这半日了,竟还不知姑娘芳名,还请姑娘赐教!”说着对惊鸿虚施一礼。
惊鸿心道,北辰那木头,给我取名惊鸿,偏生他自己却一次都没叫过,心中气哼一声,于是对男子道:“你唤我灵儿便好。”
男子听了浅笑道:“钟灵毓秀,灵儿,好名字。在下沈南熙,你也可以直呼我南熙。”说着眉眼含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本是玩笑之言,想她定会露出女儿家娇羞模样道:“我还是唤你沈公子吧!”不曾想女子尽毫不在意的点头道:“好。”
他一时有些愣在那里。只听走出去的女子回身道:“南熙,你不是说逛完暖玉轩我们去喝酒的吗?快走啊!”
沈南熙不可置信又无比开心的跟上,心道:“老天,你终于开眼了吗?不枉我违抗母命,千里迢迢逃婚一场!”
东篱居,京城最好的酒店,沈云熙足足点了一桌子的菜,并要了上好的酒——仙人醉。
读话本时早就羡慕凡间美食无数的惊鸿,今日总算有机会尝尝,于是学着对面沈南熙的模样拿起竹筷,倒也用的趁手。沈南熙见她吃的欢快,不停给她夹菜,并一一介绍菜名菜系。
席间,惊鸿只喝了几盏,便将那酒推到了一边,不屑道:“这酒却是一般,改日我亲自酿些酒给你尝尝什么叫仙人 醉。”
沈南熙含笑看着她道:“喔?灵儿不仅识得美玉,还会酿酒。那我真是有口福了!”
“不打紧,你人这么好,给你尝尝我的手艺也无妨。”说着冲沈南熙嫣然一笑。
沈南熙索性放下竹筷,单手撑额看着她吃,惊鸿发现沈南熙不吃只含笑看着自己,奇怪道:“你不吃只一味盯着我作甚?”
沈南熙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浅浅一笑道:“灵儿可听过秀色可餐四个字?”灵儿瞠他一眼,“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吃了,看着你就能饱了?”说着放下了竹筷。沈南熙呵呵一笑道:“灵儿可是在夸我?”
惊鸿无奈撇嘴道:“你的住处可远吗?我们走吧,我有些乏了。”
沈南熙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边道:“灵儿当真吃好了?”惊鸿点点头,起身拿起沈南熙放在桌上的银票道:“这纸是干嘛的,我见你刚刚也给了暖玉轩那人一张。”
沈南熙诧异的看着她,“你不认识银票,你没有买过东西吗?”
见惊鸿一脸茫然,又想到她在货郎架子上拿了东西便径自走人,刚刚也不推却自己赠送她的礼物,心下虽然疑惑却还是耐心的给她讲解道:“这个是银票。”说着又从袖袋中摸出些碎银子放在桌上,“这些是碎银,平日出门看上什么吃的、用的都要有银子和银票才能来换,否则人家是不会给你的,弄不好还会报官把你抓起来。”
惊鸿瞪大眼睛道:“胡说,我这腰间的玉佩方才就没给人家什么银子,还不是无事?”
沈南熙看着她莞尔一笑道:“方才灵儿拿了东西就走,我当你是忘记付银子了,便替你给了人家银子的。”
沈南熙本来紧张灵儿听了这话,要将那玉佩和玉镯都拿出来还给自己,他都想好如何劝她收下了,没料到灵儿却一本正经道:“这银票何处可得?”沈南熙见她这般可爱,歪头瞧着她含笑道:“从我这里便可得。”
“真的?那你身上可还有吗?”
看着灵儿闪光的大眼睛,沈南熙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摊开掌心,灵儿倒是不客气,一把抓了过去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想要什么都需拿这个换?”
沈南熙摇着头有些宠溺道:“我确定。”灵儿便赶紧学着他的模样将银票塞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