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吗?”汤一查目光真挚道:“我却觉得像,世人眼中,修行之人,都应该飘逸俊朗,可修行,修的是心,磨的是风骨,于外貌、打扮又有何想干。”
慕洛花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着纨绔子弟打扮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突的也对他生出了几分欣赏。
“汤兄,这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啦?”慕洛花故意调侃道。
“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汤一查急忙解释道。
“哈哈哈,我看公子生的清秀俊朗,倒像个修行的圣人。”慕洛花打趣道。
“啊?没,孟兄抬举。”汤一查笑的尴尬道:“不瞒孟兄,再下还只是一外门弟子。”
虽说每个仙门各有门规,可是对于弟子的划分却几乎是约定俗成的,只是大的仙门,等级划分的更为明确森严些。一般都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又分:入门弟子,登堂弟子、以及传承弟子。
即如青凤门,内门弟子一百六十余人,过了入门礼的入门弟子亦有近百人,而过入圣礼的登堂弟子仅数十人,过了入圣礼便可进祖师祠堂,入弟子册,论资排辈,亦可拜师,青凤门九长老,真正收的徒弟凤毛麟角,这样的弟子便是传承弟子,传承弟子即可管理一些事务,亦有可为堂主,青凤门五分堂,皆设一正两副,多为长老或其亲传弟子,故传承弟子之地位于门中比诸弟子自是高出许多。如青凤门门主仲墨竹之嫡传大弟子,慕云峰,万风堂堂主,又管门中诸事,为青凤门弟子之首,在弟子中的威望甚至胜过几个闲云野鹤的长老。
而青凤门的外门弟子却足有三百人之多。
外门弟子,说好听些,是仙门中修行尚浅之人;说难听些,便是未入重天者,说的更加直白些,便是还在仰望修行之门,寻找大门钥匙之人。虽说也登记在门派的人员名单里,但在很多入门弟子看来,不过就是扫地拖地,做饭打杂,在仙门中混个名号,混口饭吃的,甚至连仙门弟子都算不上的普通人。
汤一查讪讪的笑道:“也是我资质浅薄,进门五年还是一无所获。”
“这不是还有第六年嘛?听说凤谷这地方人杰地灵的,想来风水也定是不错的。”慕洛花笑着宽慰道:“何况,修行之路何其漫长,今日你悟的多些,明日我悟的多些,后日或许他悟的多些,长长久久何有尽时。你又何须妄自菲薄。”
汤一查看着慕洛花,眼神明亮专注,似是颇有几分敬仰之情。
慕洛花耸耸肩,似是无所谓般接着道:“你看我,还不是八九年了,依旧.....”说到一半似乎发现自己说多了,便立刻停了口。
汤一查笑的温和道:“原来孟兄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慕洛花也笑了起来,问道:“对了,汤兄看着不像本地人。”
“这么明显吗?还太特意打听了这宁州城的穿衣打扮。”汤一查懊恼道。
“那汤兄为何不先打听一下这宁州城的口音呢?”慕洛花调侃道。
“哦,是啦。我说那妇人一眼便看出我是异乡人。可着口音....”汤一查挠头道:“可当真为难我了。
“其实口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宁州城多的是各地来往的商人。”慕洛花故意摇头无奈道:“真正的问题是,汤兄这好脾气。”
“啊?”汤一查看着慕洛花故意蹙眉的样子,忍着笑,认真道:“这就更为难我了。俗话说本性难移,莫不是要重新投胎。”
“哈哈哈哈——”车厢里一阵阵的笑声。
一个性格开朗大方,不拘小节,一个性格明快洒脱,狡黠风趣,两人谈着四处听来的宁州城风土人情,分享着各处听来的仙门趣闻轶事,说说笑笑,当真是一拍即合。
半响之后,外面安静的环境忽是变得热闹起来,慕洛花掀开车帘向外看去,两边商户琳琅满目,街边摊贩吆喝不断,各式杂耍玩物列之不尽,期间人流如潮,车马难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到处一派喧嚣之景。
明明大半天的路程,慕洛花却只觉得似乎转眼便已经到了。
她将窗帘挑开,笑容满面的对汤一查道:“汤兄,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