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戌甲正在大场中随大队一起习练着,忽然远处起了动静,跟着所有人都停住,朝动静方向望去。好一会儿,才陆续有人过来,通知众人离开。虽是不明就里,众人还是被领着出了
大场。等到了场边,回望过去,才发现另有一拨人进到场内。凭之前的寥寥印象,戌甲看出这拨人应该都是器学出身的。
此时,旁边该是也有人看出了这一点,便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帮练器的可真是架子大得很,看样子也是练阵,就把场内的人统统轰了个干净,真把咱们练体的给当成孙子了!”
此言一出,四周多有附和之声。可半天过去,也只有附和之声,根本没人出来表示不满。戌甲虽站在人群之中,却没那些不忿之气。倒不是认可了眼前这些,只是每每想到自己那师傅都认了,自己再执拗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大势已然如此,唯不知自己活不活得到老极少生,否极泰来的时候了。
那些器学之人进到场内,摆出了个寻常的圆弧排阵。而后各自从袖中取出一柄灵剑,以灵气控于一侧肩头之上。此时,阵中射出一支响箭,只见大约二十几柄灵剑齐刷刷地飞上半空,而后剑尖朝下,纷纷射向场内一处地方。一阵齐声撞击鸣响过后,那处地方扬起沙尘。好一会儿过去,待沙尘散开后,便看到那些灵剑整齐地插在地下。中间几柄直立,周围的渐渐往外倾斜。那处地方并不算大,可戌甲仔细看了看,竟没见到有任何两柄灵剑插在一起。看清楚了这一点,再看向那些器学之人,戌甲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能说什么好呢?就两个字,厉害!
旁边自然也有人看出了这一点,便笑着起哄,朝刚才发声抱怨的那人问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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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位兄弟,就冲刚才那一下子,咱们给人当孙子也不算亏吧。难不成对着天上的几十柄灵剑,你还有胆子叫对面喊自己外公么?”
众人听了,自然哈哈大笑起来。刚才那人也想不出话来辩驳,只得跟着笑了笑,继续看下去。戌甲也想象了一番话中的景象,随即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躲开,跟着后面的反应则是有多远跑多远。面对这种曲射攻杀之阵,便是躲在山后都指不定会丢了性命。如今山上器学愈发得势,倒也不是全然无理。出身好的扎堆器学是真,可灵器用起来好使也是真。当初被派了看护山上灵田的差,就已经看到了一面用处,刚刚又看到了另一面。而这两面的用处,至少在眼下,戌甲是无论如何想不出体学如何能与之相比。精细也好,速率也好,还是威力也罢,体学不管是单打还是结阵,限于各种原因,都做不到那种程度。
只是再想起刚刚教授之人讲的那些东西,戌甲又隐隐觉得以灵剑结阵并非最佳选择。若求毙命,当用刺,若为毁损,宜选锤。把灵剑拿来用,实是有些两头不靠。好看是好看,可对面若是结一个盾阵,灵剑既碎不了盾又钻不进缝,无可奈何之际,反会被对面制住。想到这里,戌甲顿时少了大半的兴致,便退出人群,回住处去了。
路走了一半,忽然想起邬忧这些日也在习练术阵。一时起了些好奇心,便往平日里术阵习练之处而去。说起来,器与体阵虽差别明显,可有一处却是相同,那便是都用到实实在在的器物。结阵完毕之后,若是出手有了瑕疵,会令器物互相撞到一处,可结阵之时却不会因器物本身而生出任何变故来。但术就不同了,器与体会用到有形之物,而术则是纯以无形之气来用。器物天然有形,不易生出变故。可灵气天然无形,拘而塑成形,方成术法。然结阵之时,阵中各人散出的灵气会互相扰动,若不加以导引兼隔阻,便会乱了形,以至于坏了术。轻则令阵中术法施展不出,重则会使一些术法互为柴薪而在阵中喷发炸开,杀伤阵中之人。因此,与器、体那种一开始便多人合练不同,术要各自先练会一套导引沉降灵气的技法,而后开始二三人的小股合练,待练熟之后,才会慢慢扩增合练人数。前几日,刚刚才听邬忧说练会了那套导引沉降之法,想来这些日子里,该是在与一两个人合练了。
走到一条小路的尽头附近,眼前便是一面好几人高的围墙。最近来的几拨当中术学出身的,平日里都是在这围墙之内习练。小路尽头开有一扇门,此刻紧闭着,显然是里面的还未练完。听邬忧说,这围墙所围的地面着实不小,且围墙本身就很有说头。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与寻常墙面无甚区别。可进了里面,对着墙面来几下,才发觉确有门道。按邬忧的说法,用自己最拿手的术法连着朝一处墙面招呼几下,等走过去一看,竟只在上面留下几道极其浅淡的痕迹。如今邬忧施出的术法是个什么样子,戌甲大致还是知道的。随手一记炸冰术便能碎石,凝神之时施展破壳之术能凭初长之木将生铁顶穿。可面对眼前的围墙却奈何不了分毫,想来砌墙的手法及泥砖的材质都别有说法。
此时的门口处无人把守,可就这么推门进去显然不妥。在小路边寻了棵大树,戌甲就靠着树,静静地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