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虽说是紫玉郡主的人,但还是心有不忍,道:“孩子在外头,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
“小公子?”江陵浅浅一笑,“老爷呢?”
下人不敢答。
江陵如今头脑一片混乱,觉得只记得昏迷前,和白千里起了争执,她似乎还看见蓝轻舟了。
不过,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眼花了。
很快,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高尔晴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闯进门来,大声质问江陵:“你这个贱、人,老爷待你一片真心,如今你竟与蓝轻舟那个野汉子有私,还产下孽子!”
高尔晴一席话,如同惊雷把江陵给镇住了,她呆呆问道:“你说什么?高尔晴,你再说一遍?”
“你有脸做,我都没脸说,你个淫、娃、荡、妇。”高尔晴的眉眼尽是鄙夷,张嬷嬷还啐了一口。
“我和蓝轻舟有私?孩子是蓝轻舟的?”江陵终于反应过来。
“贱、人,你还想狡辩吗?”高尔晴咄咄逼人。
“是白千里说的吗?让他来见我,我要听他亲口说。”江陵浑身颤抖道。
“你做出这等下作事,还要郡马说什么?泥菩萨还是三分脾气,他说此事交给本郡主全权处理。”
“无凭无据,怎可这般诬陷我?”江陵才生产,如今虚弱得不得了,猛地咳嗽起来。
“无凭无据?!江陵,你当我们眼瞎吗?你那个奸夫蓝轻舟,当时就躲在你屋里,被抓个现行,还要什么凭证?不过,他也是条汉子,腿都给打断了,愣是死咬着说,和你是清白的。”
“你说什么?你把蓝轻舟怎么了?”江陵当即就咳出了一大口血。
“本郡主说,那个姓蓝的嘴挺硬的,恐怕打死了也不肯吐口。倒是你,一听他有碍,着急吐血,说你们没奸、情,谁信?”
江陵咳了半天,竟没一人管她,她顿时明白眼下的处境,艰难道:“那郡主想如何处置我?”
“一对狗男女,你说本郡主该如何处置?”高尔晴得意看着自己染得猩红的指甲,觉得这一年来,自己所受的屈辱终于得报。
江陵艰难爬下床来,跪在冰凉的地上,央求道,“江陵死不足惜,还请郡主高抬贵手,饶过蓝轻舟一命,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稚子无辜,也请郡主放过他。”
江陵咳得越发厉害。
见江陵如此,白帝的魂魄都在心颤,却是无能为力。
“江陵,你不过是条贱命,如何换两条命?”高尔晴的话语让人生寒,“来人,把蓝轻舟带上来。”
很快,遍体鳞伤的蓝轻舟像个破布娃娃般被丢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陵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血人是那个好动、多言的蓝轻舟。她爬过去,轻轻碰碰他的手:“轻舟,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蓝轻舟纹丝不动。
“为何不好好待在奉节,为何要来帝都?你个傻子,都是我害了你。”江陵泪流满面,再次呕血。
此刻,蓝轻舟竟缓缓睁开双眼,见到倒在自己面前的江陵,虚弱道:“娇娇,你别急,我……我没事的,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该死的是我!求你,别死。”江陵哀求道。
“好,我……不死,带你,孩子,走。”蓝轻舟说罢,又昏了过去。
“不!”江陵大喊一声。
“昏过去了而已,”高尔晴的声音好似地狱的恶鬼,“本郡主也不是狠心之人。说吧,你的命换他的命,还是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