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菱安双手捂着脸,就这般的抱着头哭,“爹爹把人给放了,可曾考虑过初初的感受。”
“初初,是爹爹对不起你,爹爹保证,以后一定会补偿你,宋玄卿若再有什么时候落在爹爹手里,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好不好?”
任凭楚尧怎么劝,楚菱安始终都是摇头,她哭的声音那样大,就像是三岁的孩子受了委屈一般,她从来没这般无措过,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不再可靠了。
“若是被侵犯的人是栩栩,爹爹还会放了他吗?”楚菱安这一时间,满脑子都是自己所受的委屈,无助,无奈。
她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多伤人,她只是不理智,被难过和失望冲昏了头。
而当她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楚尧的脸色立刻冷了半分。
他僵在原地,嗓子有些涩涩的难以开口。
“初初,不要胡言乱语,你和栩栩都是爹爹的孩子,爹爹对你们谁都是一样的。”
“爹爹骗我,都是骗我的,你们扔了我好了,爹爹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她挥手推了一把,楚尧被他退的往后一个踉跄,后脑勺有些撞到了身后的茶几。
他还没有防备,大女儿立刻便往外跑,楚尧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起身去追,“拦住初初,下着雨,别让往外跑。”
侍卫们都没法上手,只有青柠,全力的抱住挣扎的楚菱安,“公主,公主冷静一下仔细想想,皇上也有自己的苦衷,公主冷静下理解一下。”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子,明明就是不疼我,就是都在骗我!”
慌乱间,青柠的脸上被她抓了几道,后脖颈还没好的伤口也被重新撕裂流血。
楚尧把女儿抱进自己怀里来,强制着她不让她再来闹,“初初冷静一下,再等等,爹爹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一样,不一样了。”楚菱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些什么,说的话也语无伦次的找不到头绪,没多久,她在父亲的怀里晕了过去,这场闹剧才就此停歇。
彼时,楚羲和就趴在勤政殿外的墙上,露出个小脑袋,看着疯了一样的姐姐在胡闹,但爹爹也不生气,就抱着姐姐不让她闹下去。
然后姐姐便晕了过去。
楚羲和直了直腰,心里还疑惑,怎么了这是,大姐平常不是挺文静的,为何今天却像是疯了的一样。
后面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楚羲和吓了一跳,她转过脸来看着那人,尴尬的笑了笑,“太傅,你怎么也在这啊,你来找父皇有事啊?”
“二公主,偷听墙角的习惯可不好。”郭晋阳手里的扇子敲在她的眉头上,楚羲和疼得嘶了一下,然后咬着唇角委屈的不说话了。
楚菱安被安置在了勤政殿休息,有太医前来诊治,青柠也一直陪着。
郭晋阳看了一眼勤政殿里的状况,便没进去,返回自己的家里。
而楚羲和,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又趴在殿门口查看情况,本来楚尧是未曾发现有这个小东西在偷听墙角的,但内常侍进来送茶,看到了楚羲和,他道:“二公主何时来的啊,是要见皇上吗,要不要老奴替您通传。”
楚羲和自知被抓包了,吐了吐舌头,有些小尴尬,她小跑进去到楚尧身边,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栩栩这几天都有很乖哦,父皇有没有想栩栩啊?”
她做了个很可爱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楚尧苦笑了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要是天天这么乖就好了。”
楚羲和还是好奇心强,一个劲的往爹爹休息的寝殿那便瞄,太医进进出出的,她看着也疑惑,“爹爹,我大姐怎么了?”
“没怎么,有些不舒服在休息,你别过去扰她。”
太医本是出来禀告情况的,见二公主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楚尧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停了批阅奏折,对太医道:“过来给朕诊下脉,朕也有些不太舒服。”
他撑着眉头,难受的厉害。
太医道是,跪在他边上,抬手搭脉。
楚羲和今儿也特别懂事,从爹爹身边爬起来,站在爹爹身后,小手软软的给爹爹揉着太阳穴。
楚尧笑着哼了一声,“看来你郭太傅教的还挺好,这才几天,便把你教的这么乖了。”
楚羲和道:“栩栩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只是爹爹一直都没有发现。”
而没多久,皇后也过来了。
她看着楚羲和与皇上这般父慈女孝的场面,没忍住,笑了一下,若栩栩一直这般乖巧多好。
“栩栩,放了学堂不去做功课,又来吵你父皇?”
楚羲和冲着母后做了个鬼脸。
蒋如霜见着太医在给皇上诊脉,打量着问了声,“皇上身子不舒服啊,可是哪里不适?”
“心里有些闷闷的,让太医瞧瞧,没什么大碍,放心。”
没等太医诊完脉,楚尧便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吩咐太医:“你先回太医院,等晚上朕闲下来再派人召你。”
太医称是。
这屋子里边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臣妾听说初初晕过去了,想着过来看看,在皇上寝殿里吗?臣妾过去看看。”
她说着便往那边走。
楚菱安躺在床上,虽然是晕过去了,但还是哭着,眼角一直掉着眼泪,就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般,一直抽搐着。
蒋如霜问青柠:“怎么了这事,哭成这样,去打盆热水来,本宫给初初擦擦脸。”
看这一脸的泪痕,这是哭了有多久了。
蒋如霜有些不忍,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可到底是陪伴了自己多年,她再狠心,也不能全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