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八街九陌,街市繁华。
辚辚马车内。
虞茵茵心里默数着,估摸着已经远离迟府,她才调皮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迟善祥看女儿一脸清明,哪里还有半点病弱之色?
他反应过来,“汐儿,你原来没事啊,那吓唬爹做什么?”
虞茵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都快晌午了,女儿想和爹爹一起去庆祥酒楼吃顿好的!”
迟善祥了然一笑,“爹看你是太挑剔,只吃得惯咱家酒楼的菜品!”
虞茵茵自豪道:“那是因为爹爹眼光好,将金陵城最好的厨子都请了过来!”
然后,她又十分乖巧地帮父亲捏肩捶腿。
一时间,迟善祥不习惯女儿的孝敬,问道:“汐儿,你是否有事让爹帮忙?”
虞茵茵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点点头。
“父亲,二叔母和妹妹毕竟早就分出去了,再继续住咱们家,会受人非议的,您说呢?”
她是来阻止迟远汐父女的悲剧。
万幸,此时的她,还没和谷世朋订婚。
虞茵茵既然知道了肖氏母女的背叛。
就要趁早打压,甚至是扼杀她们。
那些恶人,也该还债了。
“就算会遭人非议,她们不也住了十年吗?而且二叔母也照顾了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迟善祥没注意到女儿的谨慎,面露不解,继续道:
“虽然你二叔是个纨绔子弟,以前经常给咱们添麻烦,但他已经过世多年,临终前,你二叔又托我照顾肖氏母女,我怎能推辞?再说了,你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如果家中没有女眷,恐怕会惹人非议……”
父亲待家人一向很好,诚恳地跟女儿分析利弊。
虞茵茵就知道,想摆脱肖氏母女不容易。
因为,迟善祥父女两人早已习惯肖氏母女在府内了。
不过,必要的提醒和提防,还是少不了的。
“父亲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和妹妹迟早要嫁人,到那时,府中只有您和二叔母,还是不方便。”
虞茵茵垂着眸,语音认真道:
“这种事,还是得尽早做打算,您可以先买一处宅子,再买些仆从看家护院,再送给二叔母和妹妹,岂不是更好?”
这些事情,本该由家中女主人提醒的,但虞茵茵只能代劳,尽早和父亲商量。
迟善祥眉头微凝,像是听进去了。
虞茵茵也没想一次性就赶走肖氏母女,来日方长嘛。
她决定,以后每日提一次,爹爹总会动摇的!
“汐儿你……”
迟善祥正要说话,马车猛然停顿住,整个车厢不受控制朝前倾倒而去。
马车上的茶几也前倾,就要砸向虞茵茵。
迟善祥眼疾手快, 飞速拉住两人中间的茶几,才避免女儿受伤。
紧跟着,马车终于停稳。
迟府车夫也高声禀报,“老爷、大小姐!前面有人闹事!”
迟善祥面色冷沉,帐帘一掀,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路中央尘土飞扬,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个肉铺摊子被人砸烂了,桌椅、铜钱、砧板等等,正漫天乱飞。
“乔屠夫,只要你肯跟我们走,此事就一笔勾销!”
打手们气焰嚣张,正指责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我再强调一遍,这肉绝对没问题,你们大可去报官来查我的铺子!”
一道醇厚又干脆的声音反驳,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