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走了,你上位,你能做到完全不膈应吗?”
温孤斯连嘴唇都白了。
丁费思一双美眸睥睨着她,指尖压在柠檬水杯壁上轻轻摩挲,
“小妹妹,你现在是嫉妒还是心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你少点幻想吧。”
温孤斯的心脏跳动每一声都格外清晰,她从来没觉得有一刻,世界有这么难堪,会有这种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心痛和窘迫。
她只是无力地握紧手,握得手都发白,指尖仍旧冰凉。
声音有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发抖,却还在辩解道,
“你能为他带来什么,不就是让他被别人羞辱吗…”
丁费思属实是觉得和一个情窦初开,完全没有恋爱经验和社会经验的女孩子说话,太没有必要了。
她轻蔑地淡淡一笑,眉眼波光流转,把自己的包拿起来,
“我要回去哄祝野睡觉了,小妹妹,拜拜。”
为他带来什么?
当然是温孤斯不能带给他的。比如陪祝野睡觉?
温孤斯的脸更白了,简直是唰一下地变得像白纸一样。
丁费思突然又回头,好心地提醒道,
“你的问题,我扩大到全网你估计很慌吧。”
她轻飘飘地道,“不过你记住了,我在这个行业待得比你久,小妹妹,成年人的游戏,不要胡乱参与。”丁费思悠悠含笑,“尤其是——我还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丁费思的手握住了那杯柠檬水。
温孤斯几乎是瞬间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下意识往旁边躲避。
然而丁费思却没有泼出去,看着温孤斯被吓得不轻,她忍不住笑了,把杯子放定在桌面上,冷声道,
“温孤斯,你插手我的家庭,阻挠我的事业,照理来说,我是应该泼你一身水的,但是你情窦初开,入世不深,所以我放过你。”
她直起身,冷脸道,
“但是往后,不会有人对你这么宽容,换成别人,泼你一身硫酸都有可能,社会上上赶着做小三的,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情,但你就算成功了也两头得不着。”
温孤斯眼圈通红地盯着丁费思。
丁费思蔑笑道,
“你说你是为了正义,这可笑不可笑?”
风从广开的绿檀木窗子中吹过来,丁费思清艳夺目的面容只剩冷冽,冷声教训道,
“做小三这种事情,就是用自己千金不换的青春去换万劫不复的地狱,以后不要做了。”
作为正室,丁费思其实已经给足了温孤斯尊严。
与其说是正室教训外人,不如说是长辈对晚辈的口吻,希望她往好了走。
对上丁费思沉重的眼神,温孤斯奇异般竟有种被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羞耻,窘迫,让她难以面对这是那个让她无比轻视的女人说出来的话。
她一直被家人排外,爸妈忽视,把她扔到国外,兄弟姐妹不联系她,只怕她顺藤回来争财产,国外那边富二代的圈子她也融不进去,人人嫌她土鳖怯弱,玩不开,上不了台面。
可是这一刻,有一个年龄与她姐姐相仿的女孩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耳提面命,严厉地告诉她道理,温孤斯竟有一种终于被重视到的感觉。
可这竟然是丁费思给她的。
丁费思微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你还很年轻,十九岁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考学,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和单身的同龄人接触,没有必要做这种谁都讨好不了的蠢事。”
“我言尽于此,告辞。”
温孤斯连忙叫住她,
“等等!”
丁费思冷着脸道,
“你还有什么事?”
温孤斯握紧袖角,
“对不起。”
丁费思不置可否,直接离开。可是温孤斯却想哭,余光里看见那杯柠檬水,她甚至恨不得这一刻丁费思真的把这杯水泼了下来。
才能缓解她心里的愧疚。
祝野跟着丁费思出去,没有再停留。
丁费思故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等他出来。
祝野一出来,看见她就忍不住轻笑。
丁费思龇牙咧嘴,凶凶地道,
“你笑什么!”
祝野垂眸含笑看着她,
“我第一次见到你骂人,当然要纪念一下。”
以前丁费思不喜欢和人争辩,哪怕是明悦那档子事情发生之后,都不见她去争辩什么。
她喜欢做,多过说,这还是她第一次靠说来压过对手。
丁费思叹了口气,
“其实小女孩嘛,我不希望她因为入世未深时候的一点小事就波及一辈子,如果她再来,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了,直接把该做的做了,让她自己承受,但现在就让我圣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