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闻言眉毛一挑,问他发现了什么,他说:“你看这些车马辙痕迹,它们应该一直延伸到墓室里面,甚至更深的地方。”
“小魏啊,咱们现在就不要把时间花在研究原理上了,你先说结论吧。”陈总不耐烦的说。
“这些里的路是用土石铺的,按理说算是非常坚固了。能留下车辙说明车的载重很大,或者是数量和进出次数足够多——多到非常夸张的地步。但是,这墓室里的东西又没有达到这个数量级,这意味着这些马车的终点可能不是这个墓室,而是别的地方。只要咱们能顺着把墓室里的车辙都找出来,就能弄明白这些车是往哪里去了。”
陈总又问他,要怎么找车辙。魏明说,他们学考古的有一门课叫做考古地层学,这一套东西,说来既容易也不容易。容易是指基本的实地操作方法,无非就是挖探方、刮面之类,教一教民工也能上手。说不容易,就在于怎么判断和辨认地层,分析出地层正确的年代和对应文化,这里面的学问就不少。
但好就好在这间墓室位于地下,是一个理想环境,非常方便做地层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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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杨哥也带了刷子和手铲过来,陈总听完连声说好,当即批示魏明给这些土耗子和保镖们开一场培训会,教他们怎么做刮面。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清出来一些相对明显的车辙痕迹。车辙的指向非常明确,一路穿过棺椁所在的正中,最后消失在后墙的墙角处,说明这里原本是通的。
魏明又亲自上场,刮开墙面上的浮土,果然在墙面上发现了两条明显的边沿线,边沿线内里的墙明显是后来砌上的。原来这处所谓像是“大树树干”的奇怪凹陷,不过是一道临时砌出来的不规则墙面罢了!
这几下看的陈总连声称赞:“不愧是高材生,脑子就是不一般!哎呀,刚才我还误会你了,你别放在心上,我真是太不应该,太不应该。”他笑着拍拍魏明肩膀,接着又说:“咱们这个项目要做成,接下来少不了你的本事!等回去后再给你涨薪。不,不对!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咱们这个项目做成了,要什么都可以。”
这番话吹得魏明有些飘飘然,要不怎么说老板都爱画饼呢。魏明对着陈总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把目光投向了后头的那一堵封住的墙上,研究怎么突破它。
从刮面清出来的边沿看,这门的面积不小,比他们进来时的甬道门明显更宽。陈总又问:“这里头是后室吗?还是车马坑之类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砌墙把门堵上?这门为什么这么大?难道商代有这样的葬法?”
魏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下边的杨哥却忽然叫了起来,说好像是在墙角底部发现了文字。会刻在这个地方的文字,肯定是什么关键信息,他趴下一看,看到的却是一串歪歪扭扭,用中性笔写上去的繁体字:
“此墙乃是本座以崂山仙法所筑,奉劝尔等烂仔早日回头是岸。——黄志伟留。”
黄志伟是黄大师的真名。这留言半文不白,又叫他们“烂仔”,气的陈总是青筋毕露,暴跳如雷:“姓黄的,我贼你妈!老子迟早抓住你个闷怂!”骂完了还不解恨,又抄起工兵铲往那土石墙的方向一指,说:“给老子挖!把这面墙挖透!挖不透就上炸药!”
一旁的杨哥连忙劝住陈总:“别,别介啊陈总!这堵墙少说七八米,挖不穿不说,搞不好还会引起坍塌,千万别乱挖,您忘了甬道那事啦?”
“那你说说,这个姓黄的是怎么过去的?他怎么过去的去?你有办法过得去?过不去就给我滚蛋!”
杨哥对着这一堵墙摸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名堂,苦着个脸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姓黄的,把咱们当成了瓮里头的鳖……”
一旁魏明听杨哥说到“瓮里的鳖”这个词时,忽然灵光一闪,退后几步,又看了看这倾斜的墙面、地面上混乱的车辙,以及四周的那些墓龛,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从他脑海中浮现。
他明白了,他全都想通了。
“这地方不是墓室。”他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个地方,它是个城,是个瓮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