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言不管不顾,举起戒尺就向中年人身上拍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
中年人似是感应到什么大恐怖一般,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赶忙飞身后退,直到他退出一段距离,仍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他停住身形,谨慎地盯着那柄戒尺,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内心的忌惮令他陷入深思。
另一边,陈墨咳出一口鲜血,终于感觉顺畅许多,他呼吸方式再次变得诡异,猛吸一口气提刀冲去。
中年人回神,随意躲过陈墨一刀,他依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站在远处对李凤言说道:“那戒尺有点意思。”
李凤言不屑一顾,用戒尺指着中年人大骂一声:“老匹夫!”
中年人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陈墨一击不中也停在了原地,几次交锋皆无功而返,对方身法异常灵敏迅捷,他根本无法靠近那人。
他倒不是气馁,只是不想再浪费气力,更何况,对方若真是炼气士那倒也解释的通。
炼气士炼的是气与魂,说白了,就是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周天运转与天地一息,进而有感天地造化,达到一种天、地、人合一的无上境界,从而悟出种种妙法神通。
这等神通,五花八门,可搬山,可填海,可腾云,可驾雾,一日之内游遍五湖四海;长生不老永保青春,诸般妙法神奇,通天晓地,不可名状。
但他们也有一缺点,那便是体质孱弱,不似习武之人那般金皮铁骨。
当然炼气士总有一些手段保证肉身不受伤害。
身前三尺地,万物不得侵。
身前三尺,便是炼气士不可侵之地,任你武艺再高,也不可能杀得进去。
眼前
说中年人是炼气士,陈墨却又心有疑虑。
他并非那种初出茅庐,毫无见识的愣头青。
炼气士,武道宗师。
陈墨在书院也见识过不少。
一般来说,炼气士不会轻易沾染尘世因果,不然业力加身,三灾九难必凶险异常,极易招惹杀劫落得身死道消。
可一番打斗下来,自己几次莫名受创,对方双手始终藏于双袖之内,加上一开始中年人暗中丢弃废弃纸符,陈墨猜想此人在炼气方面实力有限,厉害之处在于符箓。
符箓是炼气士当中一种常见的修炼方式,其根本依旧脱离不开自身修为。
这类人又被称为符师,他们通过自身修为以及对天地规则的感悟,创造出一种可沟通天地灵气的符号,这类符号在外力激发之下可与天地规则产生共鸣,从而施展各种威力强大的神通。
不过这类逆天之物同样有着缺点,那便是不能重复使用,用完之后,立马废弃,一文不值。
陈墨猜想,他刚才受到的那些攻击一定与那些符箓有关,至于中年人那敏捷异常的身法,不出所料也定是符箓加持,与中年人自身修为无关。
唯一令陈墨不解的是,一个资质有限修为浅薄的炼气士,他哪来这么多符箓,难不成在他的身后还有这一个炼气门派不成?
随即陈墨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大周虽乱,但还不至于乱到这种地步。
一个门派若都沦落到上山当了山贼,那乱的就不单单是大周了,而是这整个世间。
陈墨和中年人时刻盯着对方,心中思绪百转。
三人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李凤言见中年人不动,他仗着戒尺一步步来到陈墨身边,当他看清陈墨的样子,急切问道:“怎么样?”
陈墨摇摇头没有说话。
外人看来这一主一仆,上下有别,尊卑有序。
但他俩一起长大,李凤言早已把陈墨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兄长。
两者之间那莫名地羁绊。
剪不断,理更乱!
此时此刻,李凤言眼睁睁看着陈墨被打的咳血,他岂能不恼火。
简直火冒三丈!
陈墨看到李凤言因为气恼浑身都微微颤抖,伸出手按在了李凤言的肩头。
李凤言回头,陈墨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冷静一点,还没到绝境。”
陈墨不说这话还好,说完此话。
李凤言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回过头,他瞪着中年人看了良久,终于挤出几句话:“如果躲不过,那我一定先死。”
陈墨突然愣住,缓缓说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中年人很玩味的看着眼前两个少年,二人之间的谈话全被他听了去,不知为何,他忽然对二人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你们从哪里来的?”
中年人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
李凤言没有说话。
陈墨喘口气,站直了身子,他忽然说道:“你毫无练武根基,炼气修为又不强,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符箓?”
一语中的!
中年人浑身一紧,原本生出的那一丝恻隐之心,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满脸杀意,没想到这个少年竟轻易将他看透。
不等中年人说话,陈墨再次说道:“若是普通人我也许拿你没办法,但你……”
说到这里,陈墨顿了一下。
中年人一脸冷笑,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烈,他笑着问道:“我怎么样?”
陈墨没再说话,拿过李凤言手中的戒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中年人早有准备,他知道那戒尺诡异,所以对方刚动,他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那柄戒尺看似普通,却给了中年人一种莫大的危机感,眼见陈墨袭来,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戒尺之上,却未发现陈墨的其他动作。
陈墨虽然无法击中对方,但他的思绪无比清晰,也不着急,中年人身形出现在哪里,他便往哪冲去,一连四次,皆是无功而返。
可接下来,陈墨却突然停住,不再追赶。
中年人未发现任何异样,全然以为对方心灰意冷,心念一动,两条火蟒凭空出现,互相缠绕,朝着陈墨直冲而去。
炙热火蟒似要吞噬万物,不可阻挡。
陈墨不为所动,俯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