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笙一骨碌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胡乱拨弄了两把头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听见她的声音,绿梅一颗狂跳的心才算安定下来,她暗暗抚了抚胸口,感觉自己魂到现在还没归位,想到太子妃娘娘的问话,又连忙欠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禀,“回娘娘,现在还未到掌灯时分,奴婢见娘娘睡得沉,不敢吵醒您……”
凡笙按了按太阳穴,强忍着头重脚轻的感觉,她决定还是先慰藉自己的五脏庙比较好,这具身体比较弱,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呜呼哀哉了!
太子爷显然不在府中,凡笙也并不太在意。这两天好像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明衍每天都早出晚归,就算回到府里也多半待在书房,歇在自己院子里。为此,他还特意让郭公公传话,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过两天再让薛太医来府中请平安脉。
连续几晚,太子爷都歇在惜春苑。太子府里面各种小道消息早已传得满天飞,就连凡笙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都注意到晚膳的菜式明显好的出奇:鸳鸯五珍烩、玫瑰豉油鸡、火腿鲜笋汤、吉祥如意卷、红油素肚丝、百合酥,搭配有致的碗碟,看得倒是赏心悦目,至于味道宫中大厨的手艺,只要不在里面加些个不该加的东西,肯定是味道一绝。
凡笙这话一出口,负责送餐的小喜子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赌咒发誓,态度坚定,就差以死明志了。
绿梅狠狠瞪了小喜子一眼,吩咐青梅将人给看住了,自己则亲自拿起银筷子准备替凡笙试菜,却被对方笑着拦下。
“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犯不着如此认真,只不过太子爷常来本宫这惜春苑坐坐,仔细点总不会误事。就算不是你蓄意放些不该放的东西,但膳食盒毕竟经过你的手,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你素来在膳房和后院之间走动,这些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可一定要谨记在心!”
小喜子感激涕零,连连磕头称是。
凡笙让人送小喜子离开,绿梅很是不解,娘娘为何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不明白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惜春苑素来不入那些人法眼,后院的女人都只会挑选同级别作为对手,至于太弱鸡的那种,通常都是被忽略或者随便抛出来用来当炮灰罢了。而我们现在就像捧着金元宝的小孩子,满脸都写着七个字——身娇体弱易推倒。”
“这个时候,若是那些人继续忍下去,给了本宫成长的机会,待本宫势大的时候,就是这些人的死期!所以她们会迫不及待地使出各种手段,本宫刚才不过是在杜绝最常见也是最防不胜防的办法而已!”
绿梅听凡笙这么一说,心中更是警铃大作,看到她还漫不经心的吃着炖盅中的鸳鸯五珍烩,顿时恨不得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汤匙,埋怨的话脱口而出,“娘娘,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若是不知道便也罢了,好歹也让奴婢们为您试菜啊!”
看着一脸真诚的绿梅,凡笙叹了口气,得!还真被她管中窥豹看出端倪,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鸳鸯五珍烩中还真加了和自己目前汤药相克的补药,她不动声色的拭了拭唇角,示意起身说话。
把玩着手中的银汤匙和银筷子,凡笙面无表情的科普,“你以为靠所谓的工具和试吃就能查出是否加料?你也太小瞧后院那些手段,所谓银针试毒只能检验出是否放了砒霜这一种毒而已,而对于混毒或者慢性*毒药根本就毫无作用,不过就是心理安慰罢了!”
绿梅闻言更加坐立不安,“娘娘,既然您有这样的预感,不如我们去请太子爷为咱们做主吧!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