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方才还放松慵懒的皇后,突然猛地坐起,伸手将那些那些画像揉捏、撕烂然后狠狠掷在地上,愤怒得用脚碾压……最可疑的还是周围人的态度,无论是崔尚宫还是贴身宫女,此时竟没有一人敢到皇后身边,劝她息怒!
“好一个未来的国色天香,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狐媚惑主,竟然还穿着牡丹纹,如此娇俏活泼的少女,怕是勾得他连魂都没了吧?”
皇后的声音高亢尖细,带着神经质般的癫狂,一把拽住崔尚宫的领口,“太子,太子呢?他有多少日没来慈安宫请安了?”
崔尚宫喉头干涩,“娘娘,黄河水患严重,沿河决堤,遇难人数以千计,陛下和太子这几日都在为此忙前忙后,定然是疏忽了,一旦灾患缓解,以殿下的孝顺,定然会来看您的……”
皇后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刺入掌心,刺痛传来,她却熟视无睹。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保他护他,甚至不惜自己腹中孩儿,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不是仅仅要让他做一个孝顺儿子!
“传本宫旨意,让宫嬷嬷好好照顾一下太子妃!她不是为了救太子身受重伤吗?那就……索性伤势再沉重点,看她还能如何狐媚惑主!”皇后双眼通红,满脸写满偏执和狂怒。
崔尚宫连忙屈膝应诺,见皇后捂着胸口,整个人缓缓向后软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迭声的喊道,“娘娘,娘娘这是犯病了!快!快去取养心丹啊!”
皇宫中的鸡飞狗跳,凡笙在太子府自然不得而知,只不过最近的明枪暗箭,倒是越来越密集了,就连神经大条的青梅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娘娘,最近奴婢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人跟着似的,要不咱们还是不去莲池看小红了吧!”
青梅口中的“小红”是一条通体橙红的锦鲤,长得十分漂亮,而且体型和战斗力也十分优秀,争抢鱼食的时候几乎无鱼能敌。
这几天凡笙为了让那帮隐藏在暗中的人,弄清楚她的作息规律,每天不得不各种折腾,不是饭后散步到莲池就是去假山那边风花雪月,对月饮酒,总而言之,就是不中规中矩的待在厢房内休息。
开什么玩笑,她都在床上摊平休息了,那背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还怎么下手?她们就算能量再大,也不可能让皇上御赐的太子妃,莫名其妙死在自己的厢房中,死在自己的床榻上,那不是抽皇帝的大耳掴子!
凡笙看了青梅一眼,又看了看打着帘子进来的绿梅,后者微不可查冲她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跟往常一样,无所事事的朝莲池溜达。
走到半道,绿梅看了一眼被风吹得衣袂翩翩的主子,狠狠瞪了一眼不会照顾人的妹子,温声提醒凡笙外头风大,是否能够提前回去。而玩性正浓的小太子妃自然不愿答应,绿梅无奈,只能遣人回惜春苑取件披风来。
只是明明半炷香就可以走个来回的脚程,偏偏差遣去的人迟迟没见回来,眼看小太子妃唇瓣都吹得有些泛白,绿梅不由气得狠狠跺脚,抓着青梅仔细交代了一番,只能自己回去看个究竟。
而另一边,皇帝跟慕容明衍正好提到纳侧妃的事情,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子府一直后继无人,成了皇帝一块心病,更何况最近被黄河水患的事情弄得他苦不堪言,父子俩难得齐心协力,让他有了难得的一丝温情。
皇帝表达温情的方式自然与常人不同,他直接从案台上寻摸了两卷画像递给太子。
“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一个是大司空齐敏家的孙女,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更难得的是相貌也还周正,另一个是国子监祭酒的长女,容貌也是秀外慧中,更为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秉笔而书,常伴书房,共享齐人之福!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我儿身边,将来也能承担起母仪天下的大任!”
“唉!那什么……姜丞相那个女儿,不提也罢,是朕糊涂了!只想着姜爱卿文采飞扬,深谋远虑,却没想到那孩子……都说丧妇长女不堪继承宗室,你若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