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太子已经连续三日不曾进宫看她,皇后握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皇后齐静然虽然身处深宫,但她毕竟是山东齐家的人,在皇宫之中不但有她父亲和爷爷的门生,更有通过各种手段送进来,让她随意指挥的宫人。比起搁在太子府的眼线,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朝的消息不断通过眼线传回到她的耳中,那些该死的家伙竟敢弹劾太子!奏章上参了太子,说其性格残暴,德不配位,纵容府内恶奴行凶,后院惊现埋尸井……
皇后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刺入掌心,刺痛传来,她却始终目无表情。
那些所谓言官,不过就是些沽名钓誉、人云亦云,亦或是被金钱、权势喂饱了的家伙,竟敢弹劾太子,真是不要命了!
她在后宫沉浮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虽然坚信皇帝没有异储念头,但众口铄金,她不得不防,于是动用了齐家安插在宫中和太子府的人脉,很快就知道那几个藩王攻讦太子的理由,便是眼前这位险些被扭断脖子的侧妃,如果不是这个贱人争宠,惹怒明衍,也不至于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凡笙的礼仪规规矩矩,动作大方爽利,就如同她的性格,行完大礼,皇后身边的尚宫已经上前将她扶起。
凡笙这才仔细向主位上的女子看去,原主见皇后也不过是在主持大婚之时,只不过当时离得太远,又是皇后大妆后的容貌,刻板端庄。然而此时看去,却是多了一种不同的韵味。不同于这个时代普遍认可的柔弱之美,她的容貌算不上掐尖,但多年耳闻目染,通身大气却是无人能及,脸上永远维持着万年不变,贤良淑德的笑容。
瞥了一眼还匍匐在地,仿佛被人遗忘的徐侧妃,凡笙的眼角不由跳了跳,心知皇后是准备敲打她了。此女毕竟跟自己一起进宫,又同为太子府的人,自己若真是置之不理,恐怕这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又要觉得自己铁石心肠了……
她在心中笑了笑,这就是所谓复杂的人性啊!
“母后体恤儿臣,免了儿臣奉茶之礼,但儿臣自个却不能恃宠生娇,趁太子爷进宫,儿臣便也带着徐侧妃前来看望母后,扰了您的清静,还望母后别嫌弃儿臣才是!”
凡笙再次跪在徐青鸾身边,借口进宫探视一事,委婉的暗示皇后不要跟一个侧妃计较,平白拉低自己段位。
皇后被她一口一个“儿臣”气得心尖子疼,没想到丞相夫人那个木讷无趣的女人竟然能够养出这么个滑不溜手的女儿,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难得你这般乖巧明理,本宫心中十分熨帖!既然你遵从礼法,本宫自然也是受得起的!明衍这孩子,虽然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从小对他视如己出,他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本宫也算是放下心来!”
“娘娘谬赞了,儿臣愧不敢当!”
双方摆开阵势,纷纷开始使出十八般武艺,开始试探对方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