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昂热仍然保持戒备状态面对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却很放松,甚至收剑入鞘。昂热见对手不想打,也稍微放松了些。
“你们来杀死朕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你们坚持的‘人与龙无法共存’?”
“难道你与我能够共存?你刚复活就在我的学院里搞破坏。”
“你是这一代人类的君主吧?”
“现在已经没有实权君主存在了。我只是他们的老师,还远称不上君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么?”康斯坦丁悄然间变了自称,“你并非那两个叫穆拉德和穆罕默德的鄂图曼人,我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作为那些家伙的老师,你应该告诉他们真相。”
“真相?”
“是的,被命运引导的真相。”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的族人与你的族人,每个人,每个龙族,都只是在命运的驱使下活动。无论生命长度几何,都早已被命运书写。包括这场战争,也是被命运挑动而发生,无穷无尽。”
“文献记载龙族极其信奉命运论,但你作为龙族的君主,难道不是认为你们信奉的‘命运’只是……嗯……”昂热用了个现代词汇,“只是一种意识形态,用以团结你们族人?”
“人类,你就如此肯定那些文献描述的只是口口相传的神话?命运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所说虚无缥缈的想象!命运女神,命运女神……命运!”康斯坦丁有些歇斯底里,“数百年前在人类世界的君士坦丁堡时,我被她锁定在城中,无法抵抗。现在,我又一次重复着过去的命运。这种事在我的生命中发生过太多!”
“你的话也太多了。”
少女的声音在康斯坦丁身后响起。康斯坦丁迅速拔剑转身,向身后刺出带着烈焰的一剑。少女很灵巧地躲开,一抬手,康斯坦丁就被定在原地。
“你是……”
昂热看着少女的脸庞,觉得有些面熟。
“我就是那个被你的部下俘获的少年。”少女整理着长发,“你不认得我?”
“我从未见过你,自然认不得你。”
“看来你也忘却了,理性之剑士。”少女打量着昂热手中的折刀,“武器不错,但与你的鼎盛时期相比,还差得远。”
“你究竟是谁?我忘却了……什么?”
昂热不明所以地发问。
“你终究会想起来。任何‘人’都无法逃脱,除非……”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预言就消失不见。昂热还在回味少女说过的那些话,对面的康斯坦丁突然拔剑,直冲过来,昂热连忙挥舞折刀迎战。
一交上手,昂热才发现康斯坦丁双眼血红,面对自己的问话也没反应,只是机械地挥刀劈砍。但康斯坦丁的力量和速度比不久前提了两档,昂热完全抵挡不住,只办得架隔遮拦,且战且退。
……
……
教堂之内。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鱼人存在过。我的世界观……”
路明非两眼发直,喃喃自语。
“这就是我族的原生之初。当时我族与人族并肩作战,对抗那些侵占江河的穆尔鲁克,直到彻底将水源收回。”诺顿闭上眼,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场梦。”
“但这和你一次又一次地战死在君堡有什么关系?”路明非突然回过味来,“难道你们被鱼人国王下了诅咒?”
“穆尔鲁克还没这个本事。诅咒我们的家伙是人类,不,应该说是神。”
“神?”
“司掌命运之神……”
诺顿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路明非还以为他在酝酿情绪,但等了十几秒,对面的龙族君主都没说下一句话。
彩色波纹在诺顿身旁逐渐浮现,路明非顿感诡异,握住烈火剑四下观察。
苗条纤细的身影从诺顿背后走出。路明非一眼就认出那是用匕首袭击自己的人,连忙全神戒备。
“怎么了?我们几天前还见过面。”来人摘下风衣兜帽,展开乌黑的秀发,“你现在使用的言灵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我本就是女性,和你见面时只不过做了些伪装。”
少女站在路明非和诺顿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少女也拿出了一本大书。她翻开书,在书上写了什么,又合上书页。
“那么你究竟是谁?”
路明非绷紧肌肉,烈火剑蓄势待发。
“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屠龙者,记住这点就好。”
少女轻轻地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面的诺顿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变成了血色与金色的混合,眼中只剩杀戮。路明非正惊异间,诺顿已从地上弹起,举王剑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