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皆是三人角逐,云暮极堂兄弟二人论军法远比不过齐王,不过挑事的本事倒不少,随手指出最最争议的一点,云暮极问道:“敢问殿下,秦楚交界之篇州一隅,向来是易守难攻之地,为何司马将军行至途中,却不占据此地,要承受四面八方之敌,不然,则可提前全胜。”
齐王不慌不乱,在一张图纸上指出临近篇州的一平原,那里地势广袤,最适合持久作战,道:“二位不妨想想,若是司马将军久留于篇州,会何如?”
云且夜托腮细想了一会,倒是云暮极还想问个究竟:“殿下,篇州临近三江汇流之地,管辖之事向来颇有争议,不知司马将军是否因为此原由而不带兵入此?”
三江汇流之地,源自西北高山群,分开三流,其中二流汇入南楚境内,是为乌江和沧江,尤其乌江,是养育楚人世代子孙的福泽之流,更有每年祭祀,拜送乌神之说。
齐王嘴角微扬,将云暮极的鬼心思尽收眼底:“眼下是楚秦联盟生死攸关之际,竖子安敢谈其离间?且不说司马将军是否心有余悸,若是误入敌军的四面包围,恐怕西北的大门就打开了!”
云暮极依旧面不改色,也不承认自己错在哪,伸手指着那广袤的平原之地,道:“那里有天然的牧场,更是匈奴集聚之地,敢问殿下,司马将军是有多大的能耐和把握取得全胜?”
齐王眼中甚是不屑:“拼的就是胆量,二位且看,司马将军的行军路上势必要经过篇州群山峻岭一带,其中必经山谷,本王派人调查过,司马将军经过的四峰一谷,最为关键的莫过于这群灵谷,若是走的快一些便是将敌军陷入这空谷包围,更是保留最大的战斗力,攻其稍微空虚的大本营,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是这番道理。”
云且夜则不解问道:“这篇州多的是群山峻岭,所以说走山路或许会快一些,但如何保证能像司马将军走得如此快?”
齐王笑道:“那势必要实地考察一番,司马将军早些年曾跟随先帝西征漠北,对这篇州一带和匈奴敌军的作战习性了如指掌,此次带兵西征前,他亦带几个家仆就奔赴前线观察,不顾旅途奔波,将手头上的考料写于战中笔记,如此准备,才可多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齐王见云暮极还在思考,便有意地试探问他:“云阁下可是不懂?要不让本王再解释一番?”
云暮极乐意听取,齐王脸色稍霁,却似乎不想说下去了:“说多了就怕本王泄露军情,二位虚心请教,本王亦可解说,时候不早了,今日先谈到这吧。”
云且夜有些疑惑,没料到齐王这么快便走,问道:“殿下可是有事去处理?”
齐王点头,将折子收入袖中,转身便离去了。
云暮极拉住云且夜,安慰道:“算了,此次联盟只算是利益交割,为了保存西秦体力,咱们暂且忍耐些时日。”
云且夜脸上是有不甘,游走在墙亭间,时不时来回味齐王说过的话,想到司马将军剑走偏锋的那场战役,心里有些空虚还填不满:“阿极,篇州那一带我还真没走过,往常都是在西北开大门附近扫除余孽,今日听齐王一讲,似乎是个可利用的地势。”
“这只是齐王片言,是真是假还不可知,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地图的片脚,我还心有疑虑,待齐王走后才与你说。”
云且夜猛然一惊,云暮极被他这一神情给逗笑了:“我只是猜测,齐王或许并不真诚,你虚心请教他是好事,但涉及军情利益,涉及家国利益,还是少问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