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底。高三最后一学期一开学,我顿时觉得班上的气氛都变了。
先是顾班带着满脸耐人寻味的微笑,双手撑在讲台上,认真的看着我们:“现在,我每人发一张便利贴,然后,你们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写上自己想考的大学名字,班长负责收一下,今天下午上课前交给我。”
然后,又抬手指挥着班长:“李班长,等会利用下课的时间,在前、后两块黑板的边上写上“距离高考倒计时还有XXX天,几个大字。”
最后,每天晚自习上课的前10分钟,全年级同学必须回到教室,唱班歌。
我们选择的班歌是范玮琪的《最初的梦想》。本来我们想定五月天的《倔强》为班歌的,但是“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鼓舞人心的旋律和激励人心的歌词先在隔壁班响了起来。
其实,《最初的梦想》也很不错。“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初的梦想。
那是我想:顾如一可能真的,只会成为我的一个梦想罢了。
这个时候我的想法已经变得有些消极了。
而且,天天又是面对高强度的复习、密集的考试、厚实的试卷。同学们都变得沉默了很多,大多数时间都在教室、吃饭好像都是用奔跑的、宿舍时常熄灯后还有蜡烛亮起。
最夸张的是,我们的周末被压缩到了只有周末下午半天。因为每真真六考一次语数外,每真真末上午考文综。就是一周的休息时间只够我洗几件脏衣服!
我在这种极度压抑、极度紧张、极度忙碌中。天天都感觉头上是盯着一片重重的石头,压着我,狠狠的压着我,不然我的身体和心理怎么会如此的沉重、重得抬不动脚。
后来,我开始变得懒惰了,我不爱洗头发,觉得洗头发都是浪费时间,也没有那个力气和精力。
于是,我干脆去宿舍下面的理发店剪掉了心爱的长发,剪了一个短短的学生头。
莫风风最近也很忙碌,有天宿舍走廊碰到她,她笑着说:“哟,没看到过你剪短发,短发看着好像更清纯可爱惹人怜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竟然没有接她的话,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而且我还嗜睡,每天早上都不愿意睁开眼,上着课都迷迷糊糊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老是打架,昏昏欲睡。
我脑子还越来越糊涂了!有天早读,我拿着本语文的葵花宝典,嘴里竟然念着:“abnormal”“abandon”“absurd”等我回过神来,我自己把我自己吓了一激灵,像是魔怔了一样!
而且,我不管看到什么,表情都很麻木,任何东西都不能激起我的兴趣,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也没有什么胃口,麻辣鲜香的酸辣粉摆在我面前,都觉得没什么味道,好像吃饭只是例行公事一样。
再后来,我连热水都懒得去打了。有时候干脆洗凉水或者不洗,直接倒床上睡觉。
同宿舍“贤惠”的张凤凤看在眼里,开始照顾着我的生活。
印象中那段时间,她会在半夜宿舍熄灯后,还去帮我打水洗澡。她还会有时我晚上洗完头发,准备带着湿漉漉的头发睡觉时,把我拉过去,帮我吹干头发再放我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会每天早上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每天给我带早饭、每天托着我去吃午饭、还会拉着我一起听最后排的同学讲鬼故事。
我意识到有可能是叫抑郁症的东西缠上了我!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在张凤凤的陪伴下,我想要拯救自己。
李乐乐还是一样的聒噪,拉着我跟高兴地跟我说:“槐香,槐香,跟你讲个有趣的,班花和杨如意分手啦,哈哈哈”
我转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心想:看吧,最近身边真是没什么好事。
我想至少还有张凤凤是关心我的,我不能辜负她对我的好,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像李乐乐那样,整天嘻嘻哈哈地,开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