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一只猫变一窝猫!”苏小七也跟着她的话题往下接道。
程媛媛回到自己宿舍后,她一直在思考苏小七那句话的意思。
她记得父亲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好神秘的,朝九晚五,偶尔加班,接触不到什么大人物,父亲也不经常亲自写文章,只是偶尔会发几篇社论,篇幅有大有小,报纸也经常的换。
现在想想父亲有段时间的确有些奇怪,他总是催促妈妈去外公家,回来后就像询问犯人似的,让妈妈将听到的见到的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他,一般在这个时候,他就会亲自发报。
经苏小七这样一说,程媛媛以前的一些记忆,如同回溯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她袭来。
这些记忆有些完整,有些破碎,有些断断续续,但却都恍如昨日,让她心中拥堵,像即将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寻找着突破口。
她急忙转移注意力,努力地去想一些幸福的瞬间或开心的事情。
竟发现这些温情在他家中却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父亲和母亲并不像他们表面上那样幸福、恩爱、和谐。
他们经常争吵,似乎什么事都可以让他们吵上一架。
程媛媛也因为害怕他们吵架而蒙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过很多次,她痛恨那些记忆,痛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但程媛媛知道,母亲深爱着父亲,有几次持枪的便衣警察冲进家里都是母亲冲在最前面。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家人,除非踏过她的尸体。
也终于在某一天,她母亲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她面前,无人再庇护他们,无人再挡在他们前面。
程媛媛清晰的记得那天,她所谓的外公带着一群黑衣人,荷枪实弹地闯进他们的住处,母亲依然站在最前面。
程媛媛这个时候就会更加恨她的父亲,他就像一个无用的男人,躲在妈妈身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庇护。
直到母亲死的那天,也未曾例外。
只是那天,那个程媛媛本该称呼为外公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天抢地,只是一个老人,他抱着自己的女儿,无助、无奈。
再反观程媛媛的父亲,此刻的他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他的一颗心早已不知归了谁处,连同他的信仰和感情。
母亲去世后,外公选择原谅了他,那也是母亲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其实程媛媛心里很清楚,他们离开美国实属无奈,因为他们在美国已无立足之地。
再难的摩斯密码只要找对方法,总能解开,而人的心结,一旦种下,两根线头就像两匹背道而驰的烈马,只会牵着线越崩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