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今日没背着那把巨剑,抱着手皱眉:“胡说八道。”
说得自然是秦韶与李淮安之事,裴煜摇摇头:“你怎知是胡说八道?”
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或许那般作为,只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呢。”
湛卢翻了个白眼儿:“又开始你的狗屁言论了。”
裴煜笑了:“你啊你,怎地如此不解风情?”
湛卢道:“我不想解这样的风情。”
为了堵住裴煜胡说八道的嘴,湛卢提前开口:“你确定你今晚要去?”
裴煜知道他这是转移话题,但还是道:“我去看看。”
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道:“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过几日,咱们该去露露面了,皇帝马上班师回朝,那个老匹夫也越发坐不住了。这人啊,真是越老……”
裴煜眯了眯眼:“越该死了呢。”
湛卢点头,表示赞同。
……
夜晚,一道身影起起落落,穿梭于瓦楞高墙之间,在银色的月光下留下一道轻盈的影子。
影子几番跳跃,最终停在了秋水居的屋顶之上,他翻身向下,双脚勾住飞檐,伸手去够挂在窗沿上的那只彼岸花飞镖。
“既然来了,不下来坐坐?”
影子被惊吓,身子一颤,双脚离开飞檐,垂直下落,只是他身法颇为灵活,借着下坠的惯性几个翻身,稳稳落在了地上。
他全身包裹在黑色中,只露出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
裴煜抬头望向房中那位端坐着的少女,她……这是一直在等着?不过,她对玄夜阁的规矩倒是极其了解啊。
玄夜阁接单,会留下飞镖作为信物,无论此单是否成功,都会收回信物,他原本可以直接转身离开,可不知什么原因,他轻盈一跃,跳窗而入,坐在了秦韶对面。
圆魄寒空照,皎皎银光洒落在秦韶身上,裴煜这才看清,她乌发披散,只着白色中衣,明明是少女稚嫩的脸,却未曾有年少情怯之意。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裴煜心中暗道,上次长亭一见,并未细细观量,今日得已近看,到真是一位绝色。
不过也仅此而已,美人虽少,却也并非难得一见。
秦韶挑眉,也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坐了下来。
她本是夜晚浅眠,醒了之后没了睡意,坐于窗前赏月,见一黑影掠来,想着戏弄戏弄对方,才贸然开了口。
既是坐下了,秦韶开口:“你玄夜阁不是号称可杀世间任何一人?怎地一个小小皇子,你们就退缩了?”
裴煜轻笑:“姑娘深夜一人与在下相会,这般说辞不怕在下恼羞成怒,当场手刃了姑娘你?”
秦韶嗤了一声:“连一个皇子都不敢下手,莫说我这小小王府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