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快来人啊!护驾!护驾!”楚衍一松手,杳纯就连忙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喊,一边退到了墙角,“楚衍,你疯了!你这样会被我碎尸万段的!”
少年此时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像看一条丧家犬一样,剔透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狼狈不堪。
杳纯捂着胸口心里一惊,怎么回事,她喊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赶过来?
随后,似乎是为了应验她的不安似的,宫外忽然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有一位太监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宫变了!反了!”
紧接着是更加混乱的声音,哀嚎声,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杳纯一瞬间就慌了,她摔倒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有一半的兵权还在我这……禁卫军也都听我的,你不可能会……”
她没将话说完,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忽然心里就没了底……
楚衍缓缓从暗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杳纯以为他是要对她下死手了,于是吓得抱头缩在床底下。这样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一国太后的端庄可言?东杳国竟然还能够被这样的女人掌握了一半的兵权,只怕没了这女人也离亡国不远了。
楚衍微微阖眼,吐出一口有些灼热的气息,随后在自己的腕上毫不犹豫地划了一刀,素袍上瞬间绽开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延春喜并不是没有效果的,只不过他的身体特殊,药效慢了一点罢了,现在已经慢慢开始发作了……
但是还好,放血能够减缓药效带来的作用。
杳纯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狠手,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她想找个机会逃走,可是她方才被楚衍这家伙喂了一颗丹药,又不敢轻易跑走。
楚衍:“好奇吗?我给你喂了什么药。”
听这语气,杳纯立刻把手伸进嘴里,似乎想要通过催吐将丹药吐出来。
“没用的,你咽下去的那一刻就晚了。”楚衍凉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冰冷冷的,似乎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杳纯忽然就慌了,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床底爬出来求饶——
“楚衍,楚衍,你给我解药,我……我是你的皇姨啊,我们是,我们是亲人……”
亲人?
皇姨?
真恶心。
这个人陷害他的母亲,害得他母亲身为一国公主却被流放,不仅如此还派人追杀他的母亲,从东杳一直追杀到北相……
倘若这些都不算大仇的话,那她方才甚至对他有了不干净的念头,还对他下了那种恶心的药……
楚衍冷冷地勾了勾唇,最后睥睨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她杀掉世界上所有的亲人,只留下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傀儡皇帝,所谓的亲人,对于杳纯那种女人来说,甚至比不上她今日头上戴的珠钗。
楚衍合上门,看着不远处腾起的火光,脑袋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楚府灭门那天……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虚晃两下扶住门框,按捺住身体的不适,踉跄着往后院走去——
婆罗花叶……
要给他家冉儿解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