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首的大夫人心里一惊,本来她可以确定老夫人的刚才那副作态是演给她的看的,可现在怎么感觉这老婆子像是真的被气到了一样,不动声色的与谢清筱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
毕竟如果真的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了,只怕到时候老爷不会放过她们的。
“母亲,儿媳可万万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心您的身子啊!”大夫人伤心的说道,跪在地上的身子看着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老夫人冷眼看着大夫人在哪惺惺作态,冷呵一声道:“担心我,我看你巴不得气死我才好。”老夫人这话一出,整个屋内寂静一片,丫鬟婆子们大气也不敢出,谢清筱她们也都愣住了,大夫人也停止了哭嚎,僵着身子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这话如果传出去,外人会如何看待她,只怕她从此都不用在京城做人了,这个老太婆简直恶毒,完全是想要至她于死了地,在大夫人看来失了面子被外人嘲笑还不如死了得好。
“母亲,儿媳怎敢故意气您的,可是儿媳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母亲教导。”大夫人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心里的怒火怨毒恨意全都压下去尽量平静的说道,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修剪得精致漂亮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似的。
“哪里不对,我告诉你你哪里不对,你出言污蔑婉儿再先任由春萍以下犯上,后来还挑拨我与筱儿她们的关系,敏儿出言不逊便是你教女无方。种种错处却不知悔改,老身今天就替阿慎管教管教你。”老夫人疾言厉色的对着大夫人说完一番话,话语中把大夫人心里隐藏的小心眼全部一一道明。
大夫人瘫坐在地上,她恨啊,她这辈子长这么大,最恨的人就是谢清婉祖孙两,从她嫁进谢府第一天起,老夫人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她知道她使手段进谢府令老夫人很是看不上她,可那又如何她不一样还是嫁给了谢慎做了谢氏的主母。
她知道谢慎对谢清婉的娘亲恋恋不忘,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陪在谢慎身边的人是她,总有一天她会让谢慎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对于谢清婉她本来并不打算对她如何,不过是一个失了母亲的女孩罢了,一点也威胁不到她和她的子女们,可是随着谢清婉越长越大,她越来越得老夫人和谢慎的喜爱。
整个谢府,就连谢清婉的同胞哥哥谢明华都不敌她的宠爱,如果谢清婉是男儿身,她敢保证谢慎一定会把谢氏交给她的,她开始怕了开始嫉妒了,她开始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才能让谢清婉永世不得翻身,可谢清婉越长越大人也越发深沉起来,她完全找不到她的弱点。
她急了,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往往是不正确的,就譬如现在,她贸然出手,她甚至仅仅只是因为口舌之争就想打倒谢清婉,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她一败涂地,不过这次败了,她认了,可是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谢清婉生不如死,大夫人眼中怨毒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老夫人把梅氏眼里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没有顶住压力,还是让谢慎娶了这个女人,如今当真是家门不幸呀。
“梅氏你身为当家主母,御下不严,纵容此等恶婢中伤主子,按照谢氏家法,理当禁足三月,可念在你为谢家生儿育女的份上,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在院中好好反省思过吧。”老夫人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大夫人,眼中划过一抹嫌弃。
“至于春萍,身为婢女,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打四十大板,发卖了吧。”老夫人看也未看春萍一眼,如同商量一件寻常小事一样对着身边的吴嬷嬷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来人啦,把这婢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后,联系人牙子把她带走。”
这一番话说下来,大夫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春萍才如梦初醒般,嘭的一声,跪在地方,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了。”
眼看老夫人无动于衷,春萍跪在地上,想要膝行到大夫人跟前求情,还未来得及开口,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已经按住了她,不待春萍挣扎,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已经进来了,匆匆向各位主子施过礼后,急忙一人捂住春萍的嘴,一人连拖带拽的把她拉了出去。只听得见春萍的呜咽声。
大夫人这才从怨恨中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夫人与谢清婉,声嘶力竭道:“母亲非要如此绝情吗,春萍从小跟在我身边伺候,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仅仅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要赶出府去吗?”
“够了,梅氏你逾距了,你看看你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你若还是如此不顾风度仪态,只怕一个月之后的王家寿宴是去不成了,清筱清敏还不快把你们母亲扶回院子。”老夫人眼神一厉,只望着谢清筱谢清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