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子赶紧回答道:“您昏迷之后便回了啻家,此刻,估计已经与几大家族去往了政殿……。”
玺润气结,大喝一声:“糊涂,糊涂……。”
仆子们被他的呵斥之声吓得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甚至是唬的是虚汗连连。
今儿这么多官宦去替自己出头向沅家问罪,不是摆明了告诉丛帝自己已经将大半个朝堂把控了吗!
原本做为帝王的就十分厌恶官臣之间勾结一党。
这下可好,正大光明的被丛帝忌惮上了。
良久!玺润唤来护卫前去政殿打探消息。
不到半柱香,护卫将消息带了回来。
眼下不但几大家族,啻家,连同多数官宦已经前往政殿,请求丛帝要严惩沅家与羽筝。
玺润再次气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被仆子们伺候着恢复了几许力气,却又开始发火。
一手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一溅四方,仆子又再次跪了一地。
随即起身,拖着伤重的身子,让仆子为其洗漱更衣。
虽有仆子劝止,但似乎没有半点儿用,更本就无法动摇玺润欲往政殿飞奔的意思。
可真的当他挪动步子的时候,终还是由于身体虚弱的原因,瘫软在床榻之上。
随即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到仆子们匆匆为其服下一碗汤药之后,才觉得身体舒服些许。
玺润屏退仆子,唤来护卫,吩咐其派人赶紧赶往政殿,打听了消息好回来回禀。
又唤了两个仆子,分别去慰问受伤的语莺啼,和去往啻家请回啻家贵女。
哪有才成亲一日不倒,新娘子就往娘家跑的道理。
而身在带叟族别院的语莺啼,深感玺润对自己的重视与关怀,心里温暖的幸福无比,只觉坎坷的自己总算觅得良人。
要说玺润有人替他撑腰,沅止自然也有。
也正是他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会替没有任何靠山的羽筝顶罪。
何况羽筝对蜀国上下有隐瞒,如若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她人头落地好几回了。
巫师与沅家、沐家、珠家、曲家、左政史也已经在政殿门口侯着了。
啻家主君不免嘲讽的呵骂着:“沅家的脸也是够厚,做错了事,不但不以死谢罪,反而还胆敢来到政殿丢人现眼。哼!真是可笑。”
沅家夫妇倒也没有生气,与其跟啻家这暴发户土包子费口舌,不如留着口水,向丛帝为沅止求情。
得到忽视的啻家主君有些生气,甚至是面子上挂不住的尴尬。
独自一人冷咳嗽一声,随即浊言清会意,赶紧附和道:“蜀国没有奸人当道、是非黑白颠倒的道理,无论有多大权势的官家贵公子,都得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而承担抵命的规矩。”
啻家主君满意的冷冷一笑!
这群人中,最德高望重的当属尔玛族族长与巫师。
这二人一贯深沉而又庄重,为人处事都算是严谨公正一派。
只是可惜,两者分庭而战,选的主子都不是同一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巫师与沅家夫妇只附耳说了几句。
而珠家夫妇家族性格与沅家相同,见着软花柔沅如水二人不予理会,他们到先发火了。
珠如旧此刻讥讽的冷冷一哼!
:“以为官宦之家最是懂得识礼知礼,没曾想,总有那么几个莽夫蹦跶的欢实,半点儿大族风范都没有,也不知道怎的就以蠢畜跃高门,成了位衔着光鲜甩着粗鲁的屠户。”
啻家主君气结,怼回去吧!好似又承认了自己蠢畜跟粗鲁了。
便只得忍气吞声,半点儿话也接不上。
他暗自推了推浊言清,这家伙有些口才,便想指使他当枪使。
可他又不是傻子,虽说支持不同的主子,但也没必要得罪官场上的人去,万一哪天带叟族成了拔尖儿的箭靶子,自己就是整个族落的罪人了。
便只淡笑的说道:“对错论成败,不必再次呈口舌之快,一会儿见了君,自有一番赏罚。”
此话一出,一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一人回怼一句话。
啻家不甘心,也不满意浊言清这不痛不痒的说辞,毕竟是暴发户出身,没有那种口才,也没有能力指使别人为他啻家言听计从。
便也只好闭嘴不言。
等到丛帝来时,这才接见了这群不嫌事大的。
一众人赶紧向丛帝行礼问安,方才那等待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丛帝挥了挥手,瞧了一眼众人急切的模样,抢在这群人的前头说道:“哟!今儿,人来的倒是齐全,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邪风,竟把你们都吹了来。”
啻家主君赶紧上前欠礼回禀着:“君明鉴,老臣实在惭愧,好好的纳亲之礼,都被沅止给糟践了,啻家颜面尽失,小女在府中也是委屈的寻死觅活,老臣更是寝食难安,特来请君以赐沅家之罪。”
丛帝只冷冷“嗯”了一声!随即抬了抬手,示意啻家主君不必多礼。
紧接着便是沅家夫妇跪倒在地,一个止不住的抹着泪,一个老泪纵横的央求道:“君明鉴,小儿少不更事,才犯了如此大错,可毕竟是年轻人啊!哪里受得了这等夺妻之恨啊!”
此话一出!玺润一党人都懵了,这又是哪跟哪啊?
丛帝摆了摆手说道:“你继续说来。”
沅如水赶紧委屈的哽咽道:“君有所不知,老太太生前是将语莺啼那丫头指给老臣之子,也不知国相大人从中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带叟族族长反悔,非得要将语丫头纳给国相大人,此等夺妻之恨,哪里能忍得啊!”
此话一出,啻家主君脸上阴沉了下来,此事他竟未曾听玺润说过,再有就是浊言清,来时他也未曾透露半分,心中生气于这二人将他耍的团团转。
丛帝望着故作老实本分的浊言清,问道:“那丫头怎的成了你的女儿了?”
浊言清不好隐瞒,赶紧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丛帝恍然大悟,也为自己最后一个知道实情而感到恼怒。
宫里上上下下尽然都瞒他瞒的这样紧。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过失,一味的怪罪别人。
故而向啻家继续问道:“啻昀,你可知此事?”
啻家主君无法,事到临头,也只能为自己女婿担着了,赶紧回禀道:“却有其事,国相也与老臣商议过,不过是一个室宠,老臣也就同意了。谁知这带叟族的贵女会与沅家有指亲,不然老臣拒不准允的。”
丛帝只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反而冷静异常,又不定沅家的罪,搞得玺润一党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