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一个白云居无比熟悉,此刻听来却无比陌生的词语。
“因为天与咒缚!”
“什么!?天与咒缚!?我怎么可能!?”,白云居一连发出三个疑问句,足可见这句话对于他的震撼多么大。
“真希的情况,你应该也明白,我就不赘述太多了,至于天与咒缚,你应该也清楚其规则的,对吧?”
白云居沉默了,因为他清楚,那就是——
“被迫的接受上天赏赐的恩惠,同时接受其带来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
云居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没错,我的存在,以及你这几乎旷古烁今的术式,都是因为天与咒缚。”,他说完,白云居唯有死死的盯着自己,却再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具躯体,原本只该有一个灵魂,一个人类,也本不该拥有如此恐怖到足以灭世的强大术式,但我们,就是那亿万万生中,唯一的例外,你司掌情绪,肉体,而我,则司掌这足以毁天灭地的绝世力量。”,云居一字一顿的说着,听不出欣喜,却也听不出悲戚,仿佛这件事只不过是说书人的胡扯海驺。
用分裂的灵魂,换取足以颠覆世道轮回的力量,白云居的呼吸都开始因此而紊乱了,他想不通,上帝究竟是无聊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会用这样变态到极致的代价,将这种变态到极致的力量,赋予一个凡人!它难道不知道,这是比俄罗斯枪轮还要惊险的豪赌吗!?
“第二个问题,请快一些,我……时日无多了。”
云居的那显得有些黯然的话语,惊的白云居瞬间一颤,前者也知道,忽然将这样的事实告诉他有些残酷,可世间有人就是如此不幸,终其一生,都在与不幸作伴。
“你……没事吧?”,白云居轻轻走向云居,四目相对之下,后者只在前者眼眸里,看到了深深的温柔与关切。
“你……为什么不问一些关于自己的问题呢?”
“因为,你就是我啊。”
白云居寥寥数语,明明轻如鸿毛,却让云居的眼眶微微泛红,也让他勾勒出与面颊魔腾完全不符的笑容,挠着头道:“害,合着我刚刚和你说的,抛弃道德和人伦的事,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呀,哈哈哈,算了算了,你说的也对,我,就是你。”
“既然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那我就趁还有意识,多讲一些吧。”,云居深吸一口气,随后淡淡道:“我,正是你天与咒缚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原本就是为了钳制你咒力发展而存在的,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掌握了你百分之九十五的咒力,也就是说,只要我愿意,你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这些力量。”
“但与此同时的是,我也没有意识与情绪,更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因此,我的一切都是模仿你才出现的,性格也好,长相也罢,都是基于你才出现的。”
“结果,出于对你性格越来越深的剖析,已经对你越来越深的模仿,我发现……我好像没办法和你敌对了……”,说到这里,云居也是满脸苦笑,谁能想到,在生死关头,救了自己一命的,居然是自己的天与咒缚。
“你这家伙,性格也好,行为也罢,虽然有些时候很差劲,但真的没有掺杂着一丝邪恶呢,有些时候,看着这样的你,在为其他与你无关的人浴血奋战时,我都觉得很想笑,但慢慢的,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竟然已完全将你的性格复刻下来了,尽管我的本质还是负面,但在千钧一发的刹那,我还是背叛了自己的灵魂和本心,我不想你死,我还想看你活着,看你,用那和怪物一样温柔的心,去拯救其他人,可违背天与咒缚的后果,就是我也承担不起,所以很抱歉啊……那些力量,我就要带走了,也许我未必会死,但恐怕在未来的很久很久以后,你都看不到我了,保重哦,另一个我……”
云居说完,自他的脚下,竟然已经开始慢慢化成虚影,随后散成耀眼的点点星芒,而白云居却分明的看清了,那一点随之滑落的,绝对实质的晶莹,是自己的吗?还是他的呢?
……
宽敞的病房之内,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从洁白的病床上醒来,而他却只是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良久,才转醒回来。
“云居,你是梦吗?还是,已经随风而逝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