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清刚还在想,这谢清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么看。却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在乎,还纵容自己留了下来。装傻充愣便只能装下去,“是呢,师父只管放心交给我。”
要说谢清菏方才也不是没怀疑,但看这裴晏清一副全然信任依赖自己的模样,便觉得这怀疑都是罪过了。
闻喜裴家哪是什么好东西,难怪裴晏清这么纯良的一个人,回去了也变得凶残无比。不知不觉间,谢清菏对裴晏清的信任已经慢慢倾斜,甚至已经想着要带他脱离乌烟瘴气的裴家了。
“师父方才使的那一招叫什么?”他就那么殷切又崇拜地看着她,谢清菏本想实话实说那就是个耍把式,看着威风没什么杀伤力的。要杀人都是近身鱼肠割喉,血没来得及喷出,她就跑远了。
看他这样诚挚的表情,谢清菏就不忍打击他,便给这花里胡哨的招式取了名字:“你看,方才那一招剑光似花人飘落,便叫落英缤纷,可好?”
“妙极了,师父何时能再给我表演一次?”
谢清菏听得这句,怀疑裴晏清把自己当猴耍,偏偏他这认真仰慕的样子,让人很难怀疑他的是故意的。她思索了一会,便说:“我以后可以教你,你学会了,就可以天天给我演一遍。”
“好,我就天天给师父演一遍,天天。”裴晏清还伸出小尾指,示意和谢清菏拉勾约定。谢清菏看他形同八岁小孩,忍俊不禁笑道:“裴少家主,你不记事了,连自己几岁都忘了吗?”
裴晏清确实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年岁多少,便摇了摇头,裴家已经开始找自己,自己也该做些准备了。他痴痴地问道:“师父,如今是何年何日?”
“如今是南晋十三年了,八月二十八日。”也不怪谢清菏步步沦陷,如今裴晏清这样的人畜无害的模样,是个人都不忍对粗暴。
“我知道了。八月二十八,今年的初雪,是我和师父初见的日子。”裴晏清喃喃低语,我十六岁的生日啊,也是我们久别重逢的日子啊。
“小呆子,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谢清菏看他又发愣,想拍一下他的头。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又收回,这样用手拍他好像有点诡异的亲密,忽然觉得自己少了个道具。或许自己应该买把戒尺,更有为师的样子?
“啊,师父,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风雪来得突然,要不是我路过捡了你,你小命可早就没有了哦!”谢清菏看他还一脸童真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又担心,这样下去真要一直养这傻徒儿?
“因为我遇见你了啊。”
因为今年的八月十八日,来了一场初雪。让我又遇见了你,所以今天就是最好的一天。兴许在生日这天遇见你,就是上天送给我重生的礼物?
“能够遇见师父,我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