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还是那个人人宠爱的小郡主。
跟她说前世,她会觉得他疯了。
跟她说朝局未来,他又怎舍得她这样早趟入浑水?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未曾开口。
只有莉白在戳栀一师父的脸,这肥肥胖胖的脸,弹力手感可真好。
“小姐,他好像不烧了。”
谢清菏眼眸一亮,又抓起栀一师父的小胖手,果然,他脉象再正常不过了。
“虚惊一场。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回春堂,你便带这位弟弟去看看吧,今日我师父可能在坐诊!”
这回春堂是谢清菏名下产业。言一大师,乃惠清宗宗主。谢清菏跟随言一大师学艺数年,这医术是近半年才有接触的。
“你自己带这孩子进去便可。我…我急着回家拜见父母,我便不进去了!”
谢清菏说完这话,便将言一师父和裴晏清丢下,带着莉白飞也似的逃走了。
裴晏清暗自好笑,是了,谢清菏的师父栀一大师,上一世是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传奇。他精通六艺全才,收徒不拘一格,教学却是千奇百怪,弟子们都又敬又怕。
惠清宗作为国宗,历来不收皇室子弟,却破格收了谢清菏这个郡主。有人说是因为安国公主提了尚方宝剑,杀上了三清山。也有人说是因为宁朔将军十步一叩首,奉上了黄金万两。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前世如何不得而知,今生栀一大师都能为郡主下山义诊了,可见真是对她宠爱非凡。
言一师父看回春堂三个字,忽然变了脸色,转身就要跑!
裴晏清却一把把他捞住,单手把他夹在腋下,忍不住敲他的头笑出了声音。
“你这小儿,说你痴傻,还知道讳疾忌医啊!”
言一师父晃着小腿啊啊啊叫,裴宴清全然不顾,带着他就踏入回了春堂。
身后的门突然咯吱一声,全关了!
裴晏清刚想要戒备,掏出匕首,却突然一阵头重脚轻,直接晕了过去。真是大意了!
却见一人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道观或者挽一个道髻,左手执手拿浮尘,右手拿了盏灯。他凤眉疏目,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出尘。
“师兄,我可在此等你好久了。”
“啊——啊——啊!”言一师父看倒地的裴晏清,真是恨铁不成钢,教了一辈子还没学精明。
“哈哈哈…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了!”
栀一师父笑声震得屋顶都有些许灰掉下来,言一师父生气地弹了弹灰尘,却也无可奈何。
“早就和你说,不要选这小子,多收几个总用得上。你看你倒好,就教一个劣徒事不成,还搭了自己一身修为。”
言一师父真又想吹胡子瞪眼,奈何如今他只个五岁的失语孩童。没有胡子,还口不能言。
为了避免自己被徒弟和师兄弟气死,他索性蹲地上,抱起了这不争气的徒儿。
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抱一个少年,这画面实在是滑稽好笑。
栀一大师,倒也没了继续作弄言一师父的心思,正色道:“师兄如此这般了,为何还要到这九州来?莫不还想让这顽徒定四海,安天下么?”
“不如师兄早归去,把他交给我。我自会给他指一条活路。一介凡人而已,师兄何必与我争……”
栀一大师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言一师父和裴晏清被一圈蓝色火焰围住了,继而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消失的两人,栀一大师露出了神采奕奕的笑,看来这一世,也不会太无聊了。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