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鬼面人的眼睛写满了疑问,但苏姣姣是看不见的。
见他愣了好半天,她只好摊开双手,撅着小嘴委屈道:“你抢了我的饼,还把做饼的给赶跑了,赔我顿饭过分么?”
他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摸了摸钱袋,发现早上出门落在了屋内。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会儿要是叫人送来,苏姣姣肯定要起疑心。
那—他顺着细缝看到了饼摊,心里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连菜都没洗过的祭司大人,戴着副鬼面在街头做饼,这要是被传出去,金崇那里不得掀翻了屋子。
不过秦添转念一想,若是聘请个人出面,而自己只负责管收帐,倒也不是不可。
不料苏姣姣没给一分薄面,把他的小心思算得精准,“我现在呢,也不想吃肉饼。所以,借花献佛别想了。”
他还没开始撸袖子干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打击得猝不及防。
面具下的眼角,微微下垂,怅然而生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苏姣姣拒绝了他,第一次拒绝竟是这般难过。
他忽然想到那些对她不理不睬的日子,甚至叫罗琛去赴约。
“算了算了,看你—”苏姣姣半天没等到他的答复,只得自顾自打消请吃饭的念头。
尤其是,那张和七夕灯会上,几乎一样的面具—独独这副,嘴角平平;可罗琛戴着的,嘴巴是歪的,一下子就没了那么正经。
秦添摇摇头,肯定要请她吃饭的,若不能是自己做的美食,倒还有一个地方。
晚吹堂。
罗琛为大老板的一家酒楼,此事只有秦添清楚。
当苏姣姣看到这座楼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原主家还没被灭的时候,每年的生辰宴都是在最大的琉璃厅举办。
原主和秦添认识以后,却再也没有来过晚吹堂了,生怕被有心人发现端倪。
然而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是在郊外。
“这儿的饭菜可不便宜。”苏姣姣讥笑道,固然他气质出众,可怎么看都不是个阔绰的家伙。
“嗯?觉着我穷?”秦添不喜,通常都是对她的鄙夷,反过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
“不然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去,鬼面下的五官什么都看不见。
“来,随便点。”秦添摆明了要狠狠宰一下罗琛。
苏姣姣被他拉着走到一间特别雅致的包房,淡淡的竹香,袅袅的琴音,处处都洋溢着温暖。
苏姣姣又认真瞅了眼楼下的大厅,喧闹声不绝于耳,落座的竟然都是朝中的武将。
奇了怪了。
苏姣姣低头沉思,这些将领不在军营吃大锅饭,跑来晚吹堂这么高奢的地方消费,难不成是谁作东。
只是这作东之人,胆子也忒大。
居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贿赂官员,结党营私,半分收敛都没有。
“看什么呢,我点了?”秦添候了她许久,哪知苏姣姣在包间呆了没一会儿就出去,全然没把自己当回事儿似的。
他为大祭司,何时被这么冷过。
苏姣姣听是听到了,可就是不想行动。
见她无动于衷,鬼面人勾了勾手指,叫来小二去传话,郑重吩咐道:账挂她头上,我有事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