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添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苏姣姣有求必应,让步和心软都那么悄无声息。
可苏姣姣只当是他坏事做尽的人性醒悟,“祭司大人,回去说什么呢?”
他们相伴而行,总有一个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秦添生怕苏姣姣又追问程氏灭门的前因后果,多少他也有参与,虽谈不上刽子手,可帮凶的罪名怎么也推卸不掉。
苏姣姣知道能套出秦添的话,有且仅有一种可能—白日做梦。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实情,我就不走了。”
像宠物一样被拴着,苏姣姣才不想在大街小巷都被瞧见。
尤其是从前有过眼缘的香客们,没几个会对她恭敬有加。
准确来说,不拿双节棍追着锤都算她命大。
“苏姣姣,”这是秦添第一次叫她全名,此前大都以“你”或者“苏姑娘”相称。
通常也意味着,这时候的秦添非常严肃。
“祭司大人,有何指教?”苏姣姣依旧不慌不忙地应道,该行的礼绝不少半分。
“你姓苏,不姓程。”
铿锵有力的六个字,在苏姣姣的心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姓甄,不姓苏,也不姓程。
要不是复仇大业不能一蹴而就,给多少诱惑条件,再来一遭也不可能和秦添走近。
“此言差矣,我生下来起,命运就注定了。你拦不住的,也改变不了。”
苏姣姣虽然不知道到底程远出于什么考量,把最小的女儿送往云隐寺,改名换姓,换了面容,仅仅每年见一次。
可死神系统下达的任务,是她没有权利更改的。
秦添明显慢了下来,踌躇半晌说道,“其实他们不希望你复仇,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秦添有自己的计划,绝不允许苏姣姣卷入。
前镇国公之死牵连的血债,又何止程远一家,还有不少天子金崇和太后的亲信。
“难道和你一样,像个行尸走肉?”
苏姣姣冷不丁地一问,比起他的各种冷漠,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杀人机器。
“你不懂。”
“我是不懂,那你和我说说程远是怎么死的?”苏姣姣越是想接近多年前的真相,秦添就越是却而远之。
“苏姣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秦添真的生气了,好像被戳中了软肋,急红了眼喝道后,两指一刷封住她的哑穴。
无耻。
苏姣姣眼神写满了不屑一顾,没想到秦添的耐心就这么点,还没成天洗脑呢,暴力都用上了。
秦添闭着眼睛也能窥探到苏姣姣的心声,好不容易就可以激怒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干瞪着眼,无时无刻不透着厌恶。
“不满能怎么样,切。”秦添居然还有几分得意,好像苏姣姣如此都是自作孽。
不能说也不能怎么样。
苏姣姣灵机一动,既然秦添杀人不眨眼,不如让他也尝尝疼痛感。
譬如—手腕上要是掉了一块儿肉,他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那苏姣姣才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悄悄加快了步伐,趁着秦添没注意,狠狠地啄了口脸颊,果真是人丢了魂似的,目不转睛看了苏姣姣很长时间,再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撕心的痛感涌上心头。
皮肉分离的位置刚刚好,就是牵着绳子的附近,肯定是苏姣姣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