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所谓的陛下没有半分敬意,更别谈什么克己复礼。
“程家都没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只有秦添知道,太后大费周章剿灭前镇国公,很大原因是程远知道金崇生母的死因。
“他身上淌着的血,是他的!”太后声音不大,却是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一地的青瓷碎片,并不能动摇他的坚定。
“可你说过,皇位只能是他的,这是你答应先帝的。”秦添继续唤起她的过往,劝说太后要认清现实。
杀了一个金崇不难,难的是怎么给天下一个交代。
这女子对先帝的痴狂,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性质。
“哼,都是死人了,有什么好提的。”太后嘴上一套,行动是另外一套。
“可你要是称帝,我的人,未必答应。”太后头遭被秦添恐吓,倒像是主动权一直都在他手上,而她仅仅是枚棋子。
“你的人,那个门口撒泼的?”
太后可不轻信秦添的话,能虎口逃生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交易达成了,我就先回去叫人给你送兵符。”
秦添故意岔开话题,只想赶紧离开慈宁宫。
至于那盏凉茶,就算要打一架,秦添也不会碰的。
“喝下它,兵权和财权我可以都不要。”太后却不甘心,精心设计的棋局,岂是秦添说走就走的。
不想正中了秦添的下怀,****而已,他知道怎么都不会死去,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咕咚”直接下肚,这凉茶远不如闻起来清香。
“望娘娘,能一诺千金。”
说罢,秦添一饮而尽,以太后的疑心,不察看药性遍布全身,是断然不会放他离开。
微动的喉结,复杂的表情,秦添知道毒素已经开始入体,再想逼出来绝非易事。
“路上小心。”太后不怀好意地目送秦添,殊不知刚刚好走进了一盘大棋中。
柳儒被请去丞相府,却也是捏了把汗。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凑巧来传话的还是司迩利的亲侄子司煬。
这事情有多隐蔽,可想而知。
“下官可否多嘴……”
他们沿着小道往外走,司煬像看犯人似的,连柳儒开口问的话都毫不留情地打断。
“不可,柳太医去了便知。”
其实是司煬也不知情,司迩利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强调一定要把柳儒叫来,哪怕是在别人的寝宫,务必给绑到丞相府来。
柳儒是个见风使舵的,金国第一“墙头草”,无坚不摧,无利不贪。
“司公子,可后宫娘娘们……”
尽管柳儒明白自己医术几何,但该装的样子可不能被落下口实。
“急什么,大人会安排好的。”司煬对叔父是哪一阵营的尚且不清楚,只认准了老实本分为国家利益考虑,那所做一切都是值得谅解的。
“可这后宫是,太后……”
“胡说什么!”司煬忽然吼了一嗓子,外头和里头都在说司迩利是太后外戚一派的,他却始终不信。
那么正直的老好人,怎么可能同那个女人同流合污。
“是是是,下官年纪大了,说话也忘了过脑子。”柳儒猛地拍了拍脑门,司煬是司迩利的接班人,这要是得罪了,还有没有命回去都不好说,这该死的好奇心他赶紧收起了。
“柳太医,金国以天子为尊,莫要乱嚼舌根了。”司煬即使很不屑承认司迩利就是太后的人,但对家国的满腔热血不容辜负。
“明白明白,下官见到丞相什么都不会说的,还请—”
“我比你更明白。”司煬很嫌弃地答道,加快了步伐,一个劲儿地奔向丞相府。
那里,不止是司迩利,听说还有位贵客。
这贵客不是什么自家人,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苏姣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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