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姣姣这个大活人,就这么出现在似锦城内。
一经盘查,司迩利必定要受牵连。
令罗琛感到意外的是:司迩利并不在意。
“又何妨?”司迩利发出几声冷笑,“难道金崇还能砍了我脑袋?天方夜谭!”
司迩利的背后是太后,而金崇是不敢同太后撕破脸的,毕竟太后手里有一枚象征皇权的银元,可调兵遣将于眨眼间,可杀人于无形在须臾。
那是金崇惦念了好久的东西,只等着太后归西便能顺利继承。
是以他虽然是金国皇帝,可鲜少打理政务,那些被送上来的奏折,均是无一例外都被先发往慈宁宫,最后落在御书房的最多不过五本奏章,还都是不完整的。
金崇当然没有去追究,全按太后的喜好来批阅奏折,最后的反馈没有一次不令臣民连连唏嘘不已。
这就是金国如今的皇帝,一个挂名帝王,握着的权力,还不及一个祭司大人。
司迩利在罗琛的眼中,向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人做事更是三思而后行。
怎么这会儿,罗琛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迩利哪里是无所畏惧,而是替苏姣姣扛下所有。
凭什么呢?
秦添是因为喜欢,那司迩利是什么。
罗琛不禁挠了挠头,和义父也有了隔阂,居然是因为苏姣姣。
可罗琛不会解决掉苏姣姣的,只要有秦添在,同归于尽都不现实。
“义父,可她……晚上在街头还偷盗。”罗琛无奈,略带忧伤地提了此事。
如果司迩利要保护苏姣姣不受伤害,他猜想应当不会这样惯着她的坏习惯。
“当真?”司迩利果然讲道理,拿苏姣姣去冒险固然不值当,但是必要的矫正和规劝,自是不可避免的。
“是,偷了好多好多。”
罗琛嘴角一勾,***来的意外,效果看上去倒是不错。
前一秒还笑容可掬的司迩利,下一面就变得面目可憎。
然而苏姣姣敢于直面孤冷的人生,区区一些玩物,司迩利还能叫她退回去。
只是苏姣姣没想到,就在家丁把东西放下后,就有人悄悄潜入内院,打伤云儿拿走了。
“在哪里?”司迩利迫切地问道。
丞相府开支不少,没有多余的闲散银两供她挥霍。为了不打消她兴致,司迩利想的是留下她最喜欢的几个,其余都退了,再补贴一下商贩,这事儿便可以草草了了。
“内院,交由云儿了。”
云儿是罗琛最为信任的下人之一,却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
“嗯?”司迩利忽然灵机一动,板着个脸说,“六个月俸禄也一并交上,给你一日时间,一百两白银。”
罗琛简直难以置信,这还是义父么,才大半天没见,整一个追债的。
“义父,她只是个……”
“只是枚棋子,”司迩利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亲生女儿不能认就算了,还得亲手送到虎口狼窝里去。
再不能让她开心快乐最后几天,司迩利觉得那这层血缘关系,会让自己更心痛和遗憾。
罗琛还想等到什么别的答案,遂不好意思再抱怨。
罗琛安慰自己,罢了罢了,也就六个月,晚吹堂轻轻松松六天就赚到了。
“可正如她所言,能对付秦添。”
司迩利淡然地说起,心中却不肯承认这一点。
世间和秦添有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并不会多她一个门口撒泼的;仅仅因为似锦城,人多口杂,她早就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除了苏姣姣自己,没人能帮得了她去对付祭司秦添。
“可我知道,义父对秦添的忌惮,不过是—”
“住口!”司迩利气势汹汹地打断,颤抖的手指鼻子喝道,“快滚,后天带一百两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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