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头你不对劲。”霂霖憋了半天,也就下了这么个结论。
哪里不对劲呢,醒来后她倒是忘得干净,只记得是被他带出东宫,然后……不记得了。
“姑娘想多了,殿下说过要是您掉了一根头发,我就可以去死了。”
这话没错,不过是萧宁对余光说的。
“他当真这么说?”霂霖准备拔根头发丝儿试试看,挑战一下那个男人的脾气。
“别,姑娘还是放过我。”萧宁怂了,到底啪啪打脸的画面,既尴尬又血腥。
太子怎么说那是太子,可现在萧宁就是“木头”,一条自己养的忠犬。
“嗯,也不是不行。”霂霖仍是有猜忌的,哪里就那么刚刚好,萧宁关着自己连续好几天,才睁眼就来带她出去。
那可是东宫啊,守卫和戒备,似乎也是被提前安排了一样,他们沿路都没有什么阻挡。
“木头”立马就明白,等一下霂霖,保不齐会整什么幺蛾子。
这个小东西,萧宁可是太了解了。
所以不管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都决定抢先一步拒绝干脆。
“姑娘想的,我都做不到。”反正背叛自己的事情,“木头”完全没那个必要惹她不快。
“我还没说,你先别急着否决。”虽然霂霖设想过被拒绝,但又觉着凭她的魅力,“木头”不久肯定要答应。
哪知“木头”像是吃过很多次亏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德行一下子都暴露出来,断然不肯答应霂霖任何条件。
不过“木头”低估了霂霖,只见得一个小丫头,直接上手扒了衣服,自毁名节也要让他答应配合表演。
“你非礼我,我要去殿下那里状告,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霂霖放狠话来,气势倒是不输他人。
当事人“木头”,也是萧宁,随即有些错愕,这哪里是十五岁的丫头片子,整一蛮不讲理的道德绑架。
萧宁亲眼看她如何脱了自己的衣裳,还亲耳听见她是如何颠倒黑白的,而且霂霖的这番无赖行为,比随处可见的垃圾还要不堪几倍。
“姑娘,你这是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绝对没有……冒犯过你。”
“木头”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假话,独处的时候,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挖坑埋雷。
只要霂霖一露出狐狸尾巴,那么萧宁的奸计很快就得逞。
每一次得逞,都是萧宁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木头,可你现在就冒犯了。“霂霖是个小作精,作天作地作男人,她才不关心倘若萧宁知道了,会对“木头”造成怎样的后果。
“我……姑娘还是看风景吧。”萧宁无言以对,自认和女人讲道理就是输定了,于是没有再寻找什么借口怼回去。
费尽心思带人来穹苍圣境,那可不是单单磨嘴皮子功夫的。
萧宁不知道有多期待,霂霖能发掘这个地方被埋藏的秘密。
这秘密,便是他爱了她许多年的写照。
有被遗弃的小物件,也有被撕碎的情书;有带香味的衣裳,也有带血渍的旧衣;有被摔坏的碎瓷玉,也有被坑骗的新花瓶……
每一件,均透露着他对她的不同。
可惜,霂霖此刻除了对风景意犹未尽,对二人的发展提不起半点精神。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倦了、厌了、腻了。
以前不管霂霖怎么徘徊在他眼前,萧宁鲜少抬头细看。
但今时今日,不管萧宁怎么暗示,霂霖愣是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姑娘何出此言?”
然萧宁现在不过是自己派到她身旁,保驾护航和遮风挡雨的小喽啰,还被赐了个亲切的外号“木头”。
“木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我不是那种沉湎回忆的人。”霂霖说的很是坚定,淡然的双眸眺望远方,像在诠释一出最美的别离。
不知为何,萧宁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面对她的释然,他似乎有点抓狂。
萧宁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她来穹苍圣境,谁知道讨个这么待遇。
但萧宁才不会轻易认输,婉转地对她说,“姑娘,其实很多事情,殿下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也清楚是有些事情,自己的行径让她产生了误解,给她造成了伤害。
虽然不奢望她能理解,但至少别把莫须有的罪名一并扣在他头上。
这份重任,他觉着当不起。
“不,是遇见他,伴随着亲人的死亡。这份羁绊,该断了。”霂霖也不知怎地,能面对美轮美奂的景色说出这样凉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