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要么死了,要么疯了。
“诶!”
唐鹤立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本该是个好孩子,天资也不错,用好了,是我唐家一大助力。
可惜,你姐姐不听劝,非要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硬生生的,把那孩子推了出去,谁也没办法。”
唐子悠听父亲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此刻,天福酒楼三楼的一间包厢内,唐心心正面沉似水的坐着。
她的对面,坐着那个认贼做母的儿子,黄少君。
当日在中城,父亲带她走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在那等慌乱又危机的关头,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
回到云唐城之后,不知为什么,她每晚睡觉,都能梦到那个小畜生。
梦里,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如同一把刀子,不停的在她心头剜。
痛的她连气都踹不上来了。
每每醒来的时候,总是一身冷汗。
得知他来云唐城的时候,唐心心的心里很纠结。
自己要不要来见他一面?
纠结了几天,最终还是出现在这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黄少君也坐在她对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不过,此时的他,虽然一如从前那样低着头,心情却是大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害怕母亲责备的话语,厌恶的眼神。
所以,他总是低着头。
而现在,他低着头,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那张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的脸。
那张脸,总会让他想到从前那不堪的自己。
两人坐了大概半个时辰,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各自的姿势。
最后,黄少君忍不住了。
他刚刚从老祖那儿“偷”了镇魂铃,正是需要时间好好融合、修炼,不能在这儿浪费。
“呵呵。”
想到这儿,他心底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只是黄玲儿半道上认的一个儿子,而且还是唐心心的儿子。
可黄家上上下下,却没有人拿他当外人。
黄家老祖最喜欢的宝贝,都能让他“偷”到手。
黄家明明有那么多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同辈之人……
黄文更是一听他要出来,二话不说就随着他一起。
一路上,与他谈天说地,教导他做人的道理,指点他修行中遇到的问题。
哦,说到修行,他一到黄家,就被带着去了黄家“藏经阁”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总之,在黄山谷,黄少君才觉得,自己活的想个人。
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他起身、迈步、伸手、开门,就准备离开。
“那个贱人,就那么好吗?”
唐心心终于忍不住了。
她的声音冰冷,表情狰狞,说起“贱人”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这个小畜生,明明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最后却认了那贱人做母亲。
“唐心心,如果你再敢对我母亲不敬,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教训你!”
黄少君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和警告。
唐心心一听这话,本就阴沉的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
“哼,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别忘了你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唐心心知道,这话,不是一个母亲该对自己儿子说的。
可是,她只要一看到那张脸,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太像了。
和那个将自己玷污之后,一走了之的畜生太像了!
黄少君深吸一口气,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抬头,目光平视,看着自己这位血脉上的母亲,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我,可曾做错了什么?”
唐心心被这样平静的盯着,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毛。
她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眼神,脑海中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那也是你犯的错!”
黄少君继续开口,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或者说,是那个人的错。”
唐心心面色一白,终于明白黄少君话里的意思,她嘴巴蠕动,刚想说什么,却是被打断了。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人的错,凭什么要让我承担?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生下我。
或者,你可以像丢白阳和白皓宇一样,把我也丢了。
你为什么要虐待我,折磨我?”
黄少君很早就想问出这些话,但一直没有勇气。
或者说,是因为恐惧、害怕,不敢开口。
但,现在,他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