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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少年不知风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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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殿中央安放着一口简易又不失雅致的棺木,陆清风的尸身被安置在内。

除蜀山派二位长老之外,一众弟子皆以孝衣裹体,腰间缠着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腰带,陆雪海披麻戴孝为首,领众弟子向逝者磕头。

子鸢轻声问简游:“简游师哥,真的是七师妹杀死了师父吗?”

简游轻声回应:“大师哥亲耳听见师父临终前说出了七师妹的名字。”

瑶华深感疑惑:“七师妹为何要杀死师父?师父将她养大成人,教她功法剑术,她为何要做这等罪恶滔天之事?”

青宇一脸痛恨:“她不是我们的七师妹,她现在是豺狼成性,无恶不作的女魔头!”

天宇愤恨道:“我们没有七师妹了,白如意乃我蜀山派叛徒,我们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流云偷听着师弟们的对话,下意识瞧着陆雪海的脸色,只见雪海静如死灰地跪在棺木前,眼神呆滞,了无生气。

蜀山派二位长老在一旁主持大局。

陆清云慷慨陈词:“蜀山派叛徒白如意,弑杀掌门,人人得而诛之!”

陆阳明双眉紧蹙:“现如今清风已身死,掌门之位空悬,又逢灵宝派掌门六十大寿寿宴,天下名门正派聚集,定会嘲笑我蜀山派群龙无首,蜀山派不可一日无主啊!”

陆清云对陆阳明说道:“按照门派规矩,继任掌门应当交由正式入门弟子功德最高者接任,掌门之位就由流云暂代,不日我们再最后商榷,阳明,你意下如何?”

陆阳明点点头:“如此,也好!”

流云难掩内心欢喜,及时向二位长老行礼:“流云遵从二位长老的安排!”

众弟子异口同声:“弟子遵从二位长老安排!”

子鸢看着陆雪海,轻声问着:“简游师哥,雪海怎么不出声啊?”

简游看了一眼陆雪海,小声回道:“大概是伤心过度,毕竟他跟七……他跟白如意青梅竹马……”他回想起那日白如意杀害百姓一事!那日他检查尸体,发现确实乃快剑所致,他也仔细看过白如意手中的寒情剑,剑身并未沾染血迹,他越想越疑惑,陷入胶着,连子鸢叫他都没有听见。

子鸢连声叫着:“简游师哥?简游师哥?”

简游这才回神,看向子鸢。

安排完代掌门一事,二位长老便离开了天璇殿,众弟子起身恭送。

流云起身扶起陆雪海安慰着:“雪海,节哀顺变!”

陆雪海有气无力说着:“我想跟爹单独呆一会儿……”

流云:“好!”流云依依不舍松开陆雪海,领着众弟子离开天璇殿。

陆雪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棺木前,颤抖着手抚摸了上去,眼泪瞬间涌出,他说着陆清风生前最想听的话:“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胡闹,不该去谢家惹是生非,不该惹您生气,爹,您罚我关禁闭,罚我什么都行,我以后什么都听爹的,什么都听爹的……”一顿痛哭流涕过后,他瘫软在地上,头靠着棺木,紧闭双眼:“爹,你去找娘亲了,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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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游若有所思地行走在前院,流云从背后叫住他。

流云:“简游,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吗?”

简游:“大师哥,何事?”

流云:“你为灵宝派掌门人置办的贺礼备好了吗?”

简游:“师父生前再三交代,简游早已备好。”

流云:“好,把备好的贺礼拿到我屋里来。”

简游顿了顿。

流云:“可有不妥?”

简游:“简游这就送到大师哥屋内。”

流云一脸春风得意,拂袖而去。

简游原地思索,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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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游将贺礼送来,打开箱子一看,是一套稀有的文房四宝。

流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贺礼:“这套文房四宝是太师父留下的稀有物件,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有心,我想灵宝派掌门人一定会对这份贺礼满意的!”

简游:“师父说礼轻人意重,礼重情更重!”

流云话中有话:“简游,你相信大师哥吗?”

简游惶恐不安:“大师哥乃蜀山派所有弟子敬重的长辈,简游从未有过半分不敬,大师哥何出此言?”

流云:“那大师哥说的话做的事,你可有异议?”

简游:“简游惶恐!”

流云:“白如意残杀百姓一事已成定局,你我二人虽未亲眼目睹她杀人,但她手握寒情剑要取我性命的过程你可是亲眼所见,若非我武功在她之上,换作普通百姓,怕是早已命丧她手!”

简游:“是!”

流云:“大师哥自问对所有同门师弟爱护有加,情同手足,你我二人虽同时入门,但却排列在我之后,你是否心有不甘?”

简游:“大师哥,简游从未有过此等想法!”

流云:“好!我现在以蜀山派代掌门之意下绝杀令!”

简游顿时跪地行礼,不知所云。

流云背对而立:“蜀山派叛徒白如意,弑杀掌门,勾结魔教,屠杀百姓,霍乱江湖,即日起,蜀山派弟子绝杀白如意!”

简游眉头紧锁:“简游……听令……”

流云:“绝杀令需秘密进行,师父刚过世,雪海伤心过度,我不想惊扰他。”

简游:“是,代掌门!”

流云一副趾高气昂,唯我独尊的模样俯视着简游:“下去吧!”

简游:“简游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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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令一经发出,蜀山派弟子四下出动搜寻白如意!神阳宫地界是蜀山派弟子大力搜寻的地点,几名入室弟子四处张望着白如意的身影。

为首的师哥喝令众人:“代掌门下令,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都仔细搜寻,切莫让白如意这个女魔头有处可藏!”

众弟子大声应和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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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海日日夜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灌晕自己醒来又接着喝。

流云每天都会按时送来饭菜放在门外,尽管饭菜未动,他仍然会继续送,只是放在门口就走,从不打扰。

三个日夜过去,陆雪海的心情也算平复了一些,他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门口冒着热气的饭菜,心如死灰的雪海无视地上的饭菜径直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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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不见阳光,光芒刺痛了陆雪海的眼睛,但他必须要直面阳光,没有了陆清风和白如意,他要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整座后山,空空荡荡,陆雪海漫无目的地在山上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悬崖边。

陆雪海触景生情,自言自语:“不过是几月之前,我们还在这里嬉闹玩耍,那个时候你意气风发,我无忧无虑,过往却成了我们遥不可及的梦……”陆雪海心中一阵难过,山路狭窄,崖底的天风猛然吹了上来,他身形微晃,滑了一脚,险些掉了下去,流云及时飞来,拦住他的腰间,二人同时飞向安全之地。

流云呵斥道:“雪海,你在做什么?师父虽然不在了,你还有大师哥,还有其它几个师哥疼你,你还有师叔,叔伯,你……”

陆雪海打断流云:“我不是小不点了,不用你们疼我。”

流云:“无论你长到多大,在大师哥这里你永远都是小不点。”

陆雪海:“大师哥在追踪我?”

流云:“我怕你轻生,一路追踪你,果不其然,你还是想不开!”

陆雪海:“大师哥以为我要跳崖?”

流云:“难不成你是在练功?”

陆雪海仔细地看向流云,这些天来,他明显消瘦了许多,雪海不由的对他吐露心声:“大师哥,谢谢你,你就像我的兄长,从小到大,只要有大师哥在身边,我就觉得内心安稳!”

流云惊讶:“雪海,你真当我是兄长?”

陆雪海坚定一笑:“大师哥,从今以后,我会谨记爹娘的教诲,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守护好蜀山派,守护天下正义!”

流云和陆雪海各怀心事,二人同时眺望远方,一个他们到达不了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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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海沐浴更衣,焕然一新,仿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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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轻纱白衣,佩戴醉心剑的陆雪海出现在众师哥面前,让人眼前一亮。

简游和子鸢相视一眼,一脸担忧地看了过去。

流云喜笑颜开:“雪海,你来了?”

陆雪海:“大师哥,我想跟师哥们一起练剑!”

流云:“好!”

瑶华、青余、天宇纷纷看向陆雪海,大家都表现出一脸担忧。

瑶华关心到:“雪海,你还好吗?”

陆雪海:“我没事,我们一起练剑!”

蜀山派六名弟子和陆雪海一起练习功法剑术,大家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相同的锐气,那是作为蜀山派弟子引以为傲的标志感!

流云主动走到陆雪海面前言传身教:“雪海,我来教你?”

陆雪海强颜欢笑:“多谢大师哥!”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如刀绞的陆雪海,脑海里不时回想起陆清风那句扎心的话语:“雪海,从今以后,忘掉你七师姐吧!”

陆雪海忘不掉白如意,因为爱她!

陆雪海不敢忘掉白如意,因为恨她!

在爱与恨的折磨下,唯有练好武功本领,才能让自己强大到无所畏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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