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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隐藏的现实

开学初,就有好几个家长向家委吐槽学校的伙食。

林野里也问林如意,林如意说还行吧,多好吃就谈不上。因此,林野里作为家委会会长也没有当一回事。

期中之后,私下吐槽越演越烈,从在班级群吐槽,最后到找家委会反映,家委会成员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收集资料,一边安抚家长。

“你们可以问问孩子,他们都不愿意吃。一个班好多同学都拉肚子。我家孩子为了让我相信,一口未动地带回家,不看不知道,看了真是吓一跳。真的是亲眼所见,大排都是用剪刀剪的,我都吃得吐......差点当场呕了。为了吃饭,在学校天天和管饭老师杠上了,管饭的不让他倒饭菜,要光盘。我们就带了乐扣保鲜盒,天天拿回家倒。后来,我就和班主任说饭太硬,孩子吃了胃痛,班主任就同意我们每天自己带饭。我也很纳闷,学校的营养餐,搞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全都坐视不理?我更好奇,为什么讨论午餐,家委会成员选择信性失明!这些人是自己没有孩子吗?”

“以前是自营,膳食组天天可以检查要求整改。现在学校外包,校家委难要求了!”

“外包也可以管理的好,关键看学校的态度,如果忽视家长孩子的意见,那就没招。班级家委不作为,你们校家委要带头......我家今天还是饿着肚子回来的,说学校中午的菜又难以下咽,看着就恶心,汤是清汤还要靠抢,她抢不过,饿了一下午。”

林野里她并不打算参与此事,因为她知道,要去查的话肯定一窝窝端出来。这趟浑水,她可没有能力去趟。

挂断老刘的电话之后,林野里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狗屁精到处都是。”

“谁惹你了?”

坐在对面的夏思尔看了她一眼。

林野里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向她抱怨学校的伙食。说着说着她心里也着急,毕竟自家孩子也要吃饭。如果报给教育局,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合理怀疑以后,每次都会有。读书辛苦也就算了,吃不好把身体搞坏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其实,把成绩搞搞好,吃饭至少过的去,家长其实也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虽然说目前已有相关负责的老师在跟配餐公司沟通,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给出改进方案?

夏思尔冲她笑了笑:“现在是竞争的年代,没有竞争意识的公司注定被淘汰。但是,市场化,承包制,公开招标,最终结果是没有一家可以做到以学生为主,以学生健康为根本。只能是唯利是图。”

“一线城市的孩子,吃得不如山沟沟。”

“没有啊,我邻居家孩子也是公办,伙食好到孩子每天都盼望学校的午饭,说花色多样。这就充分证明了公办不是办不好食堂,就看有没有良心咯。”

“如果要做好,那么老早就可以做好了,到现在还不能做好,说明肯定有利益链在里面的。学校也是既得利益者,那么必然帮忙藏着掖着。”

“那你们学校究竟是吃得好,还是不好啊?”

聊着聊着,忽然,林野里的胃部一阵痉挛,胃里一阵阵油腻腻,火辣辣的,仿佛有东西往上涌。

赶紧冲进洗手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掏心掏肺的呕吐。早上吃的豆浆和肠粉全部给吐出来不说,还吐出许多酸涩的胆汁,别提有多难受。

林野里从镜子里看见一张面容憔悴的脸。

“你有大麻烦了!”

她愣了一下,环顾四周,确定声音是从紧闭的厕所门里传出来的。

想到自己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学生就餐问题,三姐林贝聿的升职,婆家的家产问题......每一件事情都让她崩溃又焦虑,还找不到任何人倾诉,的确是有大麻烦。她按下水龙头,双手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浇,冰冷的水刺激皮肤,正想开口问是谁?那轻轻的,低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们中午见.....呃.....呃......”

接着传来冲水的声音夹杂干呕音,几分钟之后又是一阵冲水声伴随着压抑的呕吐声,那是财务部主管姜丽的声音。林野里怔了下,突然意识到如果两人撞见,岂不尴尬?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迅速离开了洗手间。

姜丽的呕吐声,刺激了她脑海,过去发生的事,慢慢变得清晰。

林野里认识姜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很厉害,只要百度一下,就能搜索到她的名字,就可以拉出一大堆新闻的那种。而且还是超级全能的才女,既能绘画,还会作曲。反正跟她比起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开始只是网上聊天,偶尔电话,但大多聊工作,后来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姜丽那时候主要做投资理财,但是对林野里所在的行业很感兴趣,林野里觉得姜丽有趣,于是问她愿不愿意来公司工作,顺便教教她理财。姜丽不介意去体验,于是就答应了。

她记得特别清楚,带姜丽进入集团内部聚会,引起了二姐林贝特的不满。

鬼使神差,一向不擅长花言巧语的林野里居然向林贝特说姜丽帮自己理财,她是赚到了钱的。姜丽看着林野里,没说什么。

林野里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那天之后,姜丽还说不想再与林野里做朋友,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林野里很愧疚,她去找三姐林贝聿,希望给姜丽一个工作机会。

在林贝聿的帮助下,姜丽就进去了BT集团,在摸鱼部门上班。林野里经常去找她聊天,日子过的很快活。后来,集团要成立物业公司,林野里自告奋勇去筹备新公司的,并如愿借调姜丽。在筹备阶段,两人甚少沟通工作之事,倒是公司的各种小道八卦,聊得很愉快。

到物业公司挂牌时,姜丽病倒了并缺席挂牌仪式。新上任的总裁林贝聿去看她,之后就把她调到财务部主管的位置上,姜丽一跃成为林野里的上司。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任务,功劳却被姜丽一个人独占。从那之后,林野里变了,她刻意疏远姜丽,而姜丽的一切,也似乎在走上正轨。

路过姜丽的办公室,林野里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办公室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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