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天克地,都不能克你,你要回去,就回去,你要来,就来,没人干涉。”
朱安梅听着这话,心里有些得意,她自言自语地说,但凡是与她有矛盾的人,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林野里知道母亲影射的是谁。但她假装不知,她与母亲的看法不同,但又不能反对,只能不吭声。母亲是这个家的女主,她只能这样做。
忽然传来马友友的尖叫声,紧接着又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林野里突然暴躁起来:“马普,你看看他们在房间做什么?是打游戏吗?”
刚进门的马普听见林野里的声音,简单地回答她:“周末哦,就放松一下。”
“林如意不读书就算了,还要把马友友带坏吗?”
林野里正要继续说下去,马普放下行李,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的中央,这是他提醒林野里的信号。林野里也知趣,沉默片刻后说:“我真的痛恨他们玩游戏!现在不读书,将来怎么办?”
“小鸡还能孵出大鹅出来?”
“难道你不是乌鸡变凤凰?”
“你要这么认为,”马普摇摇头说:“我也不反对。不是人人都有读书的命,别使劲逼。”
马普的话音一落,林野里感到极度失望,只要她一管教孩子,马普就能拆她的台。二十年前的马普,是普通职员做到技术员,真是一步步蜕变成他自己的样子,现在设法把两个孩子拉拢,真是心怀叵测。
林野里一时无语,只好朝房间大声喊:“马友友,你们在房间做什么?......马友友!”
“你就知道大喊大嚷,你就不晓得进去看看?”
林野里是不想进母亲的房间,但是,让马普进去显然更不合适。她推开门,见两孩子一人一个手机,玩得不亦乐乎。林野里一个箭步冲到马友友跟前,拽住衣领子将他拖出房门。
“快放手。”
马友友扬起胳膊,抓住她的手臂。林野里的手丝毫不松开。马友友很生气,猛地转身就向她踢过去,林野里下意识地一躲,就松开了他的衣服,然后“啪”地给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马友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朱安梅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什么,她走过去,扶住马友友的肩哄着说:“一会跟外婆回老家去。”
林如意从房里走出来,她和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到马友友身边,大声说:“有些人,在家里是条龙,在外面是条虫,就知道窝里横。”
房间安静得令人窒息,林野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暗想一定要避免和林如意有冲突,还是小心翼翼地相处吧!以前总是被她抓住某个莫名其妙的点,然后在家大闹一场。想着自己曾为了她的学位奔波,就感到十分挫败。为了学习,不管是百般讨好,还是苦口婆心地教育,都没有用。之前还能听一些,现在完全是变得铁石心肠,说话恶毒,任何事情都可以变得极度自私。
“马友友不要哭了?你怎么能去踢妈妈呢?这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对,到爸爸身边来。”
马友友抽泣着,坐在马普身边,小脸上还挂着泪水。马普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给他擦了擦。
“友友,我给你出道题玩个游戏,这是有奖竞猜,请听题:有一人,对待外面的人永远都是扮演一个老好人,彬彬有礼,见到谁都和和气气,但最丑陋一面,就是面对自己的家人。一句话不顺意,就是开骂,一件事不好,就是开打,永远都是拿她是女王的位置高高在上。请问,这个人是谁?”
马友友有对着林如意点点头,张开嘴巴说出三个无声的字。林野里见了脸上立刻变色,血液往上冲,眼前的林如意就是穿了盔甲的斗士,她也要徒手攻击。朱安梅见这架势,知道林野里是要发飙,便低声呵斥:
“个个都要吹胡子瞪眼,我听得耳朵已经生老茧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来你们家了,我要和你们断绝来往。”
“外婆,那我还回老家吗?”马友友问。
“你也不要去了。”
林野里真是闹心,以前还没有觉得在处理孩子的事情上有什么事能难住自己,现在可真是难住了。现在,她只想讨好两个孩子: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西米站在门外听见林野里的这番话,兴奋地跑进来问:“什么礼物?有没有我的一份?”
林野里说:“有啊,你自己去挑。”
“郭西米,不许挑!”
马友友站在客厅对着西米大声喊。
只见西米撇撇嘴,委屈地垂下眼睛,鼻子一掀一掀,呜呜要哭起来了。
马普伸手要打马友友,马友友像触电似的弹开,惊愕地望着马普,愤怒地喊:
“这是我家!不是她家”
林野里急忙解释。她知道马普宠爱西米,为此没少招两个孩子的恨。
“友友,如意,你们两个到我房间来。”
林野里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V领收腰真丝裙,拿起气垫补了妆,她要以最好的面孔面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