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两个打闹得够了却一转地牵起那廊柱后正自抿笑着的脸颊,眼见得小姐那噙着笑的脸颊近在咫尺,这丫鬟不由得眉眼微弯,“小姐,你且先继续着,我且去收拾这满地狼藉。”只见这腊梅眼眉微咪,继而一转地便舒展开来,另一只手也攀上她另半边脸颊,揉成个发皱的面团。
只见这腊梅又手捧着打量了好一阵子,这方是微微颔首,轻轻点头,“果真是二八华年,真真是有花堪折,”说着似轻抿薄唇,“想你也跟了我六个有半年头了罢!如今却也须操持着寻个上等人家,方不负……”话犹未完眼见着这涟儿眼神恍若那惊慌的小鹿,不由得收起了眼底的促狭,一只手轻抚后背的好生安慰,浑不似一对主仆,倒更像是姐妹情深。
就这般一来二去的虽是惊惶渐去,但仍旧是带着那眼底的薄霭嗫喏着收拾那院中的竹倾叶飞。
“你今番须是吓着她了!”只见这腊梅柳眉微蹙,远远地隔着窗棂望了一眼,不由得无奈道:“谁想她平日里跟我嬉笑喻讽的百般也来得的,却怎地恁地胆小”说着又是一阵以手扶额,长吁短叹。
“依我看,莫如你今儿个亲自下厨,炖上那三五汤羹,再说上些个体己知心,只权当赔罪!”“如此甚好,毕竟打小起就形影不离的,”说着便已是起身去淘洗那时鲜的莲子银鱼。
虽说是本也略有彷徨,但毕竟打小的便长养在一处,只略时沉郁便已是心无挂碍,更兼得这中午的菜色却多是自己平素里喜欢的,眼见得主位旁悄悄地给自己铺上了锦枕软垫,不由得心里倒忸怩起来。
眼见得小姐是待如孪生的姐妹,又想着浮萍柳絮的将来还不知要托往哪里安生,不由得一时间悲从心来。虽然也情知此时不是说话的当头,但仍旧是起身给小姐满斟一杯,言说道:“我自十岁随侍小姐,迄今也已经六个有半年头。平素里幸蒙小姐从不拿我当下人看待,倒待我浑似那孪生的姐妹、一母同胞。”说着轻按向小姐欲要立起的肩膀,“小姐安坐!”“目如今丫头我只想着平素里能为着小姐贴心听用,间或贴补些里短家常,方不负小姐待我至厚。”说着似沉吟一下,“也确是托荫于小姐门楣。”
这腊梅本还待说些什么的,待听得这最后一句反不知该从何开口,好半晌方才是无奈苦笑,叹道:“罢了!罢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啊!你的容我再开导开导。”说着夹起一片笋尖,“尝尝?这可是焯水后用时鲜的鸡汤浸润了半个时辰又用着大火猛炒待得锁住了鲜味又用着肉丸清炖的剔透笋尖。”眼见得这丫鬟作势忙不迭地从汤盅里连挖大勺,这腊梅不由得暂放了手中碗箸,满怀期待!
只见这丫鬟细嚼慢咽地却忽地闭上了眼睛似留这笋羹在舌尖绽放,好半晌待得一口咽净,方才是徐徐说道:“笋尖干脆清爽,汤汁剔透浓郁,小姐,你若是开得‘百家羹宴’,当能是座无虚席!”
“你啊!你啊!我以前怎地就没发现你这一张巧嘴竟是如此能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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