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一句话,庞文龙从来没有如这一次理解的这么深刻。
他也从来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从小学到大的话,竟然可以推导出如此多的东西出来。
他毕竟两世为人,毕竟早算不得没出过校园的学生。
人心是随着环境的不同而变化的,不是不变的,这他是理解非常深刻的。
所以他常对自己说,不是自己能经受得住诱惑,而是自己能在诱惑还没到来前,提前躲闪过去诱惑。
同样,当原始年代,大家朝不保夕,大家都必须抱团才能生存,必须每个人都出力想办法才能更好地延续群体的生存,甚至都不敢奢望自身血脉的延续,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下一刻一个致命的伤害,或是伤风感冒就送了命。
客观条件下,必须选贤任能,必须所有人力都得利用起来,哪怕是缺胳膊短腿的,哪怕走不了路的,用不了手那就用嘴,否则就是死。必须尽最大可能保存每一个活的生命,哪怕是别人的血脉。
可当大家有了衣服穿可以有效防寒以及有效防止被割伤刮伤,大家有了谷物,可以储存,可以在打不到猎物的时候充饥,有了药物可以救治病员伤员,有了武器可以更好地猎杀动物,人口数量极速增长,整体的血脉延续已经不再是问题了,那么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当自然界不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那人类自己就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资源总是有限的,人的欲望却是无限的,人的需求却是无限的。
当整体血脉得到保障,当部落首领的血脉延续得到保障,首领们自然会优先考虑自己的血脉传承,其次才是部落其他人的血脉传承。
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过程,无论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无论是谁,无论多么怀念大同社会那种生产关系,可在客观的生产力面前,客观的人类社会现实面前,任何空想都是那般的无力和幼稚。
终究要从大同社会进入到小康社会。
沈世伦说的没错,孔子的重点真的在第二段,在小康社会那一段,甚至要抽离出这两段,只为总结社会发展的规律。
孔子真的不是在怀念大同社会。
就和沈世伦一样,虽然孔子和沈世伦都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的尧舜时代,都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的三代之治,他们也不考古,也不会看什么专家学者的著作,他们只要用他们的高度深加思考,就会得出一样的答案,就会知道所谓的三代之治是什么样子。
无论你叫它炎黄也好,叫它尧舜也罢,无论夏朝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
他们的视角不在这个上面。
他们的视角在人类整体的运行上面,人类整体的发展轨迹上面,人类整体运行的规律上面。
他们最终是要总结出那种客观规律。
譬如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总结出来之后,这就是理论。然后用理论来指导实践,来告诉大家该怎么适应新的社会实际,该怎么制定新的适应社会发展的礼法。
需要考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