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喜欢,便是爱了》
十月底,已是深秋,冷风萧瑟结着寒霜,只有玉棠山还是如春的季节,漫漫海棠常年不败。
今日如往常一样,玉九卿一如既往的在山脚等着阿酒。
看着阿酒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眉梢眼角溢满了喜悦,玉九卿挑挑眉:“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阿酒洋溢着笑脸:“今天是我五岁生辰,我想跟卿卿一起过。”
玉九卿笑:“你爹爹和娘亲舍得?”
“我瞒着他们偷偷跑过的,他们不知道,”阿酒笑眯眯,弯弯的狐眸好看极了。
玉九卿轻叹,迟早云染月和南灼华“杀”到他这玉棠山来。
片刻,两人到山上,玉九卿道:“今日你生辰,带你去一个漂亮的地方。”
“去哪里?”阿酒满脸期待。
玉九卿微抬下巴,示意一下前面的一座高山。
那座山耸立在玉九卿住着的这座山前面,也是属于玉棠山。
阿酒仰起头看着眼前的那座山,山峰很高,比这座还高,一眼望不到山顶,半山腰还氤氲着白雾,有种神秘之感。
玉九卿抱起阿酒,飞身来到山脚,轻声:“抱紧我。”
阿酒乖巧的搂紧他的脖子。
玉九卿揽紧她的小身子,脚尖点着石壁,飞身上山顶,越往上,空气越冷,冷冽的寒风吹的阿酒睁不开眼,她把脑袋埋在玉九卿怀里,躲着寒风袭击。
玉九卿垂眸看她一眼,宽大的衣袖遮在她头顶,为她挡住袭过的寒风。
到山顶后,玉九卿拍下阿酒的后背:“抬头看看。”
阿酒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眸中惊叹:“真漂亮。”
这座山不同玉棠境地的其他山上,其他山上一年四季都是如春温暖,只有这座山,因为地势和海拔高,温度低,经常下雪。
周围全都是纷飞的雪花,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雪。
这山上不光有雪,还有海棠花,所以取名“雪棠,”这里还有一处人住的地方,叫“雪棠苑。”
前面是一片海棠林,虽是下着漫漫大雪,海棠树依旧开着花,艳红的花瓣簌簌下落,与漫漫白雪交织,是名副其实的“雪花。”
能在这么冷的天开花的海棠,阿酒第一次见。
玉九卿牵着她的小手朝海棠林深处走去,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洁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一大一小的脚印。
他一袭潋滟绯衣,她一袭张扬红衣,漫天的白雪和海棠落到他们衣襟上,做了一身的点缀。
前面有一处亭台,玉九卿带阿酒进去坐着。
这处亭台建在崖边上,被缥缈白雾环绕住半身,站在栏杆前俯身能看见山下的盛景,身后是漫漫飞舞的海棠和白雪。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阿酒也终于见识到别人为何说神域最漂亮的地方是玉棠山了。
亭台里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像是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在这里品茶赏景。
阿酒看着壶热茶,明显不是玉九卿准备的,眸光垂落,她还看见了雪地上另外的脚印,一直蜿蜒到另一个方向。
她疑惑:“卿卿,这里有其他人住吗?”
“嗯,有,”玉九卿没有隐瞒。
“是谁在这里住?”阿酒有些好奇。
玉九卿懒懒的抬下眼:“你不认识。”
“那你告诉我,我不就认识了吗?”阿酒漂亮的狐狸眼看着他。
玉九卿回眸看了一个方向,慢悠悠道:“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她,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好。”阿酒乖巧应声。
“......”
两人在山上玩一会儿,玉九卿便带着阿酒下山,主要是这里气温太低,他怕阿酒的小身板受不住。
若是这小东西生个啥病,云染月那厮绝对会杀到玉棠山。
玉九卿牵着阿酒的小手原路返回,海棠林里,缓缓走出一道窈窕清影,一袭素净白裙,跟雪融为一色。
她眉间有着一朵和玉九卿一样的海棠花,不过她的这朵已经是盛开的姿态,靡靡妖娆,而玉九卿眉间那朵,还是半开半合的样子,更像是个花骨朵。
女子骨相清美,一身淡雅遗世独立之姿,就像是开在山上的海棠花,温婉中含着冷清,让人可远观,不可亵渎。
她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红唇一抹浅淡笑意。
......
从雪棠山顶下来,两人在竹亭里聊天。
玉九卿坐在团蒲上,一条长腿曲起,另条伸开,阿酒的小脑袋枕在上面。
她清亮的眸子微眨:“我今日生辰,卿卿不送我生辰礼物吗?”
“方才那不是礼物吗?”
玉九卿一只胳膊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撑着额头,泼墨似的青丝顺着侧脸倾斜垂泄,一身慵懒矜贵的风姿。
阿酒道:“但我还想你送我其他礼物。”
玉九卿眯下眸轻笑:“你倒是贪心,”端起面前的酒杯轻饮一口,桃花眼被酒醺的迷离,指尖弹了一下阿酒头上的两颗铃铛,调笑:“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都送给你了,还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
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这铃铛他已经带上身上两百多年了,还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世间就这一件,小东西还不知足。
“卿卿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阿酒凝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情愫。
玉九卿扬下眉梢:“什么?”
阿酒坐起身子,小手点在他的心口上:“心,我想要卿卿的心。”
玉九卿一瞬间怔凝,似乎没听懂她话中意思。
她小脸认真:“我喜欢卿卿,所以,我想卿卿心里也喜欢我。”
她说:“等我长大了,卿卿娶我好不好,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陪你聊天,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
这次,玉九卿彻底怔了,眸子深处,荡起淡淡涟漪。
就好像是沉寂许久的湖面,被一颗石子击破了平静,泛起一圈圈波澜。
他回神摇头失笑,弹了一下阿酒的脑门:“小东西,知道你在说什么醉话吗?”
“我没喝酒,我也没醉,”阿酒现在的眸子很清明。
玉九卿看出她认真了,脸上的笑意敛下几分,多了几分凝肃,敛眉轻问:“那你说,为何想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