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
城东某僻静小院。
地下五丈,密室当中。
密室阴暗,漆黑不见五指。
罗阎随手将方岩扔在最中间的石床上,随即眼眸微垂,漠然看着眼珠咕噜噜转动的方岩。
方岩动弹不得。
但额头冷汗流淌,眼眸不断颤动。
那种惶恐,溢于言表~
仿佛罗阎不是人,而是魔鬼一般。
“等我回来。”
罗阎声音淡漠,混杂一丝狰狞。
最后深深看了眼方岩,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脚步渐渐远去。
在脚步声消失的一瞬。
石床上,原本惶恐绝望的方岩,竟瞬间变得冷静起来。
“好神妙的针法,竟然能让我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方岩心中感慨。
控制自己的神念,开始拔除插在自己身上的银针。
“哼!终究只是凡人罢了。”
他心底有些得意。
他乃修仙者,神念都能直接攻击,用来充当第三只手,拔除身上的银针又有何难?
区区银针,就想封死他?
只见他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但身上的一根根银针却慢慢被拔了出来,然后落在身体两侧。
不多时。
他的右手率先摆脱禁锢,三下五除二,便拔掉了身上全部银针。
“那凡人此番离去,必然是去准备工具,打算炮制我。我需要尽快离开,暂避锋芒……”
方岩捂着小腹,龇牙咧嘴的跳下床,而后飞速朝外掠去。
他打算尽快离开府城。
等下次归来,他定然要这罗阎好看。
可他刚掠出石室,便感觉眼前出现一道残影。
下一秒,直接如遭重击,小腹一痛,整个人便倒飞而出,重重摔在身后的墙壁上。
那巨大的力道,连身后墙壁都直接崩裂。
而他更是神情痛苦,感觉自己像是被击穿一般。
还没等他回过神。
接连的剧痛便从四肢传来。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方岩脸色狰狞,冷汗漱漱落下。
他瞄了眼自己的四肢,只见四肢扭曲,竟是被硬生生直接扭断了。
而身前。
一道高大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来,是我小觑了修仙者。”
罗阎的面容在黑暗中隐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方岩。
“你没走,一直守在出口?”
方岩抬头。
无比怨毒的盯着罗阎。
世上,怎会有这般恶心的人?
明明是敌人,竟然还接二连三的欺骗他。
先是说要给他一拳,实际上却直接开溜。
表面开溜,实际上却是想着把他引到无人处解决。
解决他后,说要离开,却依旧守在出口,还收敛了气血波动,如同守株待兔一般,等他逃出石室,再给他一拳。
“我何时说了要离开?”
罗阎表情淡漠,提起方岩,走进石室,将其再次扔到床上。
“啊。”
方岩再次惨叫。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自己扭曲的四肢,又看了眼床边的罗阎,心中彻底绝望。
四肢折断,动弹不得。
他现在,是跑不了了。
罗阎站在方岩身边,开始摸索起来。
没一会儿,就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
锦囊呈现暗紫色,手感冰凉,宛如抚摸冰丝。
他心中微微一动。
看向方岩,平静开口:“这是什么?”
方岩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直接将脑袋扭到一边。
他知道,罗阎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回答罗阎的问题?
罗阎见方岩不说,也没有生气,只是将锦囊贴身收好,便平静的转身朝外走去。
来日方长,他相信,终有一天,这方岩会开口的。
离开石室后。
罗阎悄无声息的回到药坊小院中。
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静。
他走进屋内,将地扫干净,便盘膝闭眸回到床上,开始耐心等候。
他本以为。
古林或是古三通见到方岩久久未归,会回来找他。
然而直到深夜,也没见到二人踪迹。
“放弃了吗?”
他心中喃喃,眉头不由一皱。
古林等人,只怕直接舍弃方岩离去了。
但方岩失踪,哪怕没死,他也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他无惧古林二人。
唯独忌惮钟神楼。
若钟神楼有意查明真相,那么第一个找上的必然是他。
“原本还打算旁敲侧推,问问那方岩在钟神楼心目中的地位……”
他低头沉吟。
最终打定主意,换个地方住。
古三通、方岩之流的修仙者不过如此,但不能因为两人弱小,就小觑所有修仙者。
他沉思片刻后。
将青蝉等贵重物品一一打包,便在夜色的掩饰下,朝外飞掠而去。
所谓狡兔三窟。
他在府城当中,光是院落就有七座,不在他名下,却归他所有。
他藏身其中,无人能知道。
……
与此同时。
宝泰王府。
古色生香的书房当中,宝泰王正襟危坐,正在与一青年交谈。
青年面容阴柔,两缕鬓发从耳边垂落,看上去温良恭俭,丰神如玉。
“张教主,您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宝泰王看着青年,音带好奇。
这青年,便是血衣教教主,张玉禅。
身为血衣教教主,修仙者之一,哪怕张玉禅深居浅出,名号还是被宝泰王所知晓。
“王爷想当这百越府镇守吗?”张玉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了眼宝泰王。
“镇守?”
宝泰王面色一肃,连忙道:“张教主这是何意?”
“我想你让你当镇守。”张玉禅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
“当真?”宝泰王眼底有些意动。
王爷只是王爷。
若能兼任镇守,那他再无掣肘,这百越府,便彻底成了他的地盘。
“自然是当真。”张玉禅放下茶杯,轻笑点头。
“那……本王需要做些什么?”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知道,张玉禅找上自己,肯定有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