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的的确确是兰清和宝琛的儿子,他脑子不太机灵,就是被混不吝的外祖父摔坏了脑子。
如此一想,陈鸢便没将猜测说与水笙听,免得徒增师兄烦恼。
“老人家都爱做一些安排,也不是只师父这般提前叮嘱。”
水笙头脑简单,又信任陈鸢,听她这般说,便不再多想。
扮作甄嘉铭的刘晏淳拉着马车过来,“水笙,别忘了曾仵作叮嘱过你要照顾好师妹,你在这里哭鼻子,还要师妹忍着悲伤反过来安慰你这个大个子,羞不羞。”
陷入难过情绪的水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看向同样眼位泛红的少女,“师妹,对不起,我不哭了,你也别偷偷哭。”
“嗯,我们都不哭了,师父看到会难过的。”
陈鸢瞪了刘晏淳一眼,拉着水笙上了马车。
刘晏淳赶着马车,送两人出了清丰县,便跳下马,撩开帘子对陈鸢道,“我要回威宇县了。”
他又看向委屈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似得水笙,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让我家鸢儿赶马车了。”
这人,一点不知道照顾家属情绪,陈鸢又横了刘晏淳一眼,“要不,找个客栈休息几日,也不是那么着急去……”
“最近边境细作行动越发频繁,哪里都不如府衙呆着安全。”刘晏淳此刻都顾不上扮演甄嘉铭了,板着脸,嫌弃的用马鞭戳了戳水笙小腿。
“是个男人就振作起来,你师弟死了,祖父也没保护好,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师妹也死于细作之手?”
陷入悲伤情绪的水笙,眉头一皱,抢过刘晏淳手里的鞭子,闷头钻出马车,坐在车儿板子上。
“嘉铭兄弟说得对,我已经没了祖父和师弟,但我还有师妹,我要保护好师妹,祖父说过让我保护好师妹的。”
说着说着,想起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祖父,水笙又落了泪,“嘉铭兄弟放心吧,我知你和师妹互生情谊,我将来会好好把她交到你手里,所以你也要保重。”
一句话,搞得陈鸢羞红了脸,先前造成的误会最近都没解释清楚,师兄误会不浅。
甄嘉铭的假脸皮抽了抽,看向坐在马车内一脸便秘的少女,似笑非笑。
只换来一个白眼。
却又听水笙真诚无比的说道,“不过,你若是出了差池,我定然不会让师妹等你的,一个人太苦了,我会替她找个更好的夫君照顾她。”
“……”
师兄你想的有点远,有点多。
陈鸢尴尬的抠脚趾,却又无从解释,对上刘晏淳愕然又嫌弃的眼神,气呼呼的放下帘子催促,“师兄我们赶紧走。”
这个纨绔哪里需要她等,人家志愿大着呢,公主郡主贵女才是他的目标,她也不稀罕这样的纨绔。
他还嫌弃她,呸。
“好。”
水笙挥动鞭子,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转动起来。
汪祺抚着佩刀手柄跃上一路同行的马儿,敛下眼中嫌弃之色,平静的目送马车离开,这才调头背向而驰。
或许是化悲愤为力量,两人马不停蹄,隔日就到了穗州府衙报道。
陈鸢在穗州府衙也算有些名气,拿着管知县给的举荐信,很快就办理好了入职。
府衙人才济济,不像威宇县很难招仵作,只知府衙门内就有六个仵作。
作为新人,地盘都没摸清楚,陈鸢很明白自己不能太冒尖,免得得罪了人、损人利益被人害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毕竟府衙和县衙的人际关系比起来,不知复杂多少。
不过,作为流放罪臣之女,她要光明正大的进京、谋职,必须拿到知府大人的放行证和举荐信才行。
还好,之前在潮州州府做的铺垫起了作用。
所以在府衙无所事事的呆了六日后,陈鸢被卢知府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