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
三年一次的皇家祭坛祭天大典,正如蕴阳帝预测的那样。
有怀因在,没有出现纰漏,在屏山县主别别扭扭的配合中,也算是平平安安的落幕了。
祭天大典,自卯时二刻武宜门出发,午时三刻正式结束。
接下来,就是申时开宴的祀神大宴。
凡参加大典的文武百官、世家贵勋代表,浩浩荡荡千人余都可入席宴饮。
趁着中间一个时辰的空档,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四六大臣或是三七连襟妯娌,大家找个地方,围聚在一块,喝个茶,咳个瓜子,问个安,传个话,或做个文章吟首诗……
稍事休息,整理心绪。
怀因则是引着屏山县主,来到一座清冷幽静的小院。
时至冬至,小院里还是一片绿植繁茂,枝头盖着白雪,令人心旷神怡。
但屏山县主,仿佛有心事般步子迈的飞快,无暇风景。
“快快快……先给本宫把冕旒取下……”屏山县主前脚刚迈进屋子,便迫不及待的开扯冕服大带。
“哎呦…….五公主,您悠着点…….这玉佩,金钩…易脆”怀因还未来得及关上房门,就看到屏山县主粗鲁的宽衣解带,”放着,咱家来……”
“这冕服…..真是谁穿谁知道,要压死本宫呀!”
屏山县主一番矫情说得甚是自豪,别人也没机会穿呀。
“五公主,再忍忍吧,一会儿祀神大宴走个过场,露个面,开个宴…..今儿就算结束啦”怀因一边安慰,一边跟屏山县主再次重复了一遍大宴的策略:露个脸,喊声开宴……屏山县主便可以遁逃了!
“蕴阳……小宴时就这么穿的?”屏山县主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怀因,神色不善的问道。
怀因不知所问何意,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替屏山县主整理十二冕旒。
“那…….她什么时候受伤的?”
怀因慢条斯理的梳理着手上的冕旒,但心却被揪了一下,难道是五公主发现蕴阳帝的伤势有不妥?
“这……”
“本宫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蕴阳就不觉得这冕服……穿久了,腰酸背痛吗?”
怀因看出屏山县主的纠结与赌气,刚想回点什么,却又被屏山县主挥手斥止。
“也是……为帝则刚!她应该的……”
卸了半副冕服的屏山县主,顿觉束缚少了一半,特别是压在肩膀上的重量,去了一大半,令她整个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屏山县主依在榻上,活动着筋骨,喝着茶,看着怀因继续整理冕服的角角落落,对于今日看到的一切,消化着,思索着……
何为帝王道?可能就是一条责任大道吧,舍我为人,背着束缚压力前行,可能到最后也就换来了几个果子,几个鸡蛋……
还真是苦了她!
还不如本宫,逍遥自在,吃喝玩乐……虽身份尊贵,地位超然……但貌似还真不太适合本宫呢。
咳——
“臣…..廖机,有事求见蕴阳帝。”
屏山县主骤然闻言,被吓了一跳,立刻方向茶杯,跑到了屏风后暂避,还不忘用唇语问责怀因。
外面的侍卫呢?都是干饭吃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