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是昨天晚上就泡上的。陆诗秀拿手去捏了捏,觉得正好合适。
这黄豆还是张婶子昨天在陆诗秀离开的时候,塞给她的,让她回去磨点豆浆。好给几个孩子补补身体。
“灾年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只有这个,说金贵不算金贵,说好也称不上好。拿去给孩子们补补。你家几个半大小子,怕不是得吃穷你。”
陆诗秀谢过了张婶子,心里琢磨着下回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就给张婶子送点过来。
她也的确该和周围的村民打好关系。
特别是经过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拍花子事件后,陆诗秀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多和别人打打交道。
只要不是找上门来挨骂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这回要不是张婶子替分身乏术的自己去叫村长和里正过来,有了村民来帮忙。怕是自己还应付不过来。
陆诗秀叫来家里力气最大的大宝,搬来石磨,打算在院子里磨豆浆。
张瑞荣见状,立刻就说道:“这种力气活,还是我来吧。大宝年纪小,没什么力气。”
紫棠和青鸾哪儿能让自己主子干这种事,纷纷要求自己来。
陆诗秀气笑了,指着青鸾说道:“现在搁这装的什么好人?昨天要骗我家四个宝的时候,你讨厌我的样子,可是从眼睛里都看得出来!”
青鸾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解释,“嫂夫人,可别再提这茬了。是我的错。”
陆诗秀没拦着张瑞荣和紫棠推石磨,但青鸾的事,她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她一边往石磨里放着黄豆,示意张瑞荣和紫棠推石磨,一边问青鸾。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青鸾有意想敷衍过去,却听陆诗秀又说。
“要是想瞒我,今天你们仨,就立刻离开我家。”
语气坚定,半点不带犹豫。
张瑞荣认认真真地推着石磨,没有分给青鸾半分心神。紫棠向青鸾投过去个怜悯的目光,就再没有搭理他了。
反正这事儿是不安分的青鸾自己惹的祸,自己可不想被夫人讨厌。
青鸾在心里想了一套说辞。
“嫂夫人,你这是误会了。”
陆诗秀挑了挑眉,“哦?误会?你倒说说看,我到底哪里误会了?”
为了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
青鸾硬着头皮说道:“我原是想着,带孩子们去看看主……我大哥。没成想,让嫂夫人给误会了。”
陆诗秀把最后一把豆子洒进石磨,把有些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误会?”
陆诗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怎么个误会?”
青鸾尴尬地说:“就、就是误会了。”
他现在只想陆诗秀赶紧放过自己,别再追究自己干过的破事儿了。
陆诗秀头也没回,只是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把自己脸上的易容给卸了。”
此言一出,三个大男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紫棠和张瑞荣没曾想到,陆诗秀竟然能看穿青鸾的易容术。要知道,青鸾的易容术可是天下第一易容师所教授的,放眼天下,除了他师父,恐怕没人能看得出来破绽。
就连张瑞荣和紫棠也不能。
青鸾也是心中一惊。他不知道陆诗秀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易了容的。
陆诗秀淡淡地说道:“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鸾傻乎乎地点点头。
陆诗秀转过来,面朝着他,“的确,我不是什么高手,眼睛也没那么尖。如果是昨天,我一定看不出来。”
她走向青鸾,“但今天么,我想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脸上是易了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