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司空夜只要一回到雪庐,便会看见如歌小鸟一样地扑上来,可是这一次,屋门前却不见她小小的身影。
倒是司伯庸站没站相地杵在雪庐前,脸上隐隐约约有红痕斑驳。
“回来啦。”司伯庸走上前,吊儿郎当地掸掸肩上的沉雪,“这一身的血味儿,你不是不知道如歌最厌你杀人。”
“樊城遇到点事,不得已出了手。”司空夜眉目微沉。
“唉,我说你啊,这么拼命何必呢,昆山那边的老家伙们又不认可,他们就指望你能接任大祭司。”司伯庸朝着一边屋檐下的一个背篓努努嘴道,“喏,来催你的人刚走,带了这么一大筐的蘑菇。”
“昆山那边可还好?”
“不太好吧,灵力越来越稀薄了,大家的活动范围又缩小了一些,那破地方,也就只有这蘑菇拿的出手。”
司空夜抬头仰望苍茫的天穹,空寂的眼神一如尘埃不染的明镜台。
巫族真的要亡了么?
“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家心里都有准备,天命如此。有时候啊,就得认命。”司伯庸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打小他就见不得这个弟弟满眼冷寂,你说这长得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好看了,怎么生就一副老道士的眼神,简直暴殄天物啊。
“天命并非绝路。”司空夜目光落到司伯庸的脸上,“你这是,云郡主打的?”
“小丫头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我,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司伯庸没好气地别过脸去,“还不是是江瀛那混蛋,有他爷爷撑腰了不起啊,狗眼看人低。”
“你又去莲花台惹事。”
“嗨,别提了,你说辰阳宗到底在搞什么鬼,前些日子不是说江雨综会传位给那个什么小雨仙倌么,怎么忽然就说什么叛变了。”司伯庸耷拉着脸,气不打一出来,“好事都让江瀛赶上了,小雨仙倌一走他就成了辰阳宗的唯一继承人,腰板子一硬谁都看不起。”
“既然是硬骨头,你就让着点吧。”司空夜本就不赞成他和辰阳宗走得太近,小雨仙倌在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风云变幻,自己又卷入了命轨之中……
上衍尊者的话仍在耳边,“巫族负窥天卜命之能,自身是不在这命网之中的,但是当你选择推改命轮时,便已不能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