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遮掩下看不清是如何运作的,只见七娘掌心一握,便轻巧地将那铜球取了出来。
一旁的东璜岚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铜球真的暗藏机关,方才是自己误会人家了。
“方才是我唐突,七娘见谅,这铜球的机关在哪里,能指给我看看吗?”东璜岚一秒变乖,虚心地请教道。
偃甲之术她自己无师自通地摸索了一阵子,机关术也略懂些皮毛,这铜球所用的绝非普通的设计,一时好奇心大起。
七娘却并不回答,反倒是向后退了一步,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她时而来回踱步,时而自言自语。
“难道真的弄错了。”“不会啊,龙伯的消息不应该有问题。”“奇怪,太奇怪了。”
“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奇怪,你不奇怪,我最奇怪。”
东璜岚太想知道那机关的原理了,心如猫抓一半难受,以为七娘是因为方才自己的语言冲撞生气了,连忙急着道歉。
“你,身上可有携带什么抑制法力的东西?”七娘忽然出声问道。
法力?她是说像妖族天生会的那种?
东璜岚第一个就想到了那把木梳,它的确压制了自己的一些……
但那绝非法力啊,最多,算是一种秘术。
爹和娘都出自名门望族,碟纸宗谱都是有出生记载的,自己怎么会有法力。
“把它取出来,再试试。”七娘阅历广博,一眼便看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试试就试试。
东璜岚伸手从怀中取出木梳,径自走到德善药铺的最深处,将木梳平放在柜台上。
背对着七娘,她向黑暗中秦木的方向打了个手势,请他代为看守,然后转身走向了门外的七娘。
在她的右脚跨越门槛的那一刻,浑身的感知像大梦初醒一般扩散开去,周遭每一棵小草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真舒服啊。
这时的东璜岚双眼如一泓春水,碧波荡漾,再看向七娘的时候,后者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吸走了注意力,满脑子只剩下一片雾气缭绕的山间仙池,哪怕呵出一口气都担心弄脏了这片圣洁无暇的净土。
还好东璜岚适时地挪走了目光,七娘这才猛地喘上来一口气,回过神时手上的铜球已经被取了去。
铜球在东璜岚的手掌上空悬浮着,原来它的核心是个层层叠叠的嵌套铜片,极为精巧地包裹着一个淡青色的内核,每一个铜片之间可以多种形式地拼合在一起,当每两层的铜片中一层打开嵌入道第二层的铜片之间,球的体积也会对应地层层扩大。
同理,若是将铜片拆开分别嵌合成两层,由于每一片都被打磨得极薄,便又能变得小上很多,从石狮的嘴中取出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才自己将手伸入到石狮口中检查的时候并未发现可以拆分的铜片啊,看来小小铜球应当能够是感知所触碰之人的“法力”。
“敢问七娘,你可是妖族?”东璜岚秀眉微蹙,七娘身上的烟火气极重,完全感知不到妖族气息。
要知道东璜家训中对于这种气息如何辨别足足有一厚本的讲解,毫厘的差别都有分辨的办法。
“是啊,在这市井中混得久了,有时候自己都快忘了。”七娘惘然若失地自嘲道,抬眼望向东市最繁华的四角街巷,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看不出来吧,我是一只情魅。”
情魅?
东璜岚皱了眉。
这世间并没有情魅这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