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绝对没有和桂花酥提起过这三个字,欧阳朔是如何得知的?
无字幡……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桂花酥私动过她那本收集有无数线索,情报的册子。
东璜岚合上札记,她在本子上的记载,确可说明自己只知道这件物品,却不知道它在何处,也难怪他们的目标转到了娘亲的身上。
“我娘应该也不知道这无字幡的下落。”
“嗯,如果君夫人知道线索,这些年没有理由一直隐忍不发,连家主和你都一并瞒着。”君臣泽点点头,抬眸认真看了东璜岚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还没用膳,回去休息会儿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燕窝去,也是难为你一个女孩子还要……”
“君哥哥不也没好好吃饭么?”东璜岚最怕君臣泽念叨,这一次她难得有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君哥哥不是常说君子要以身作则吗,不如我让小厨房给送些吃食来,我们就在这明轩阁一起用膳啊。”
“食有时。”君臣泽摇摇头。
“别以为我没瞧见外面呃呃饭菜都放凉了,有时过了,现在就是最好的饭点。”东璜岚说完便自作主张地打开门,吩咐还等在屋外的侍卫送些好消化的吃食:“酱肘子有吗,煮得软些,对了,小厨房那坛泡菜味道不错,也来一盏。”
“我要一碗辣椒蘸碟。”君臣泽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难得得带着烟火气息。
“哇,酱肘子你还要蘸辣椒,好吧好吧,那再来一壶皇菊茶。”东璜岚直把侍卫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还比划着打手势,让他肘子煮软一些。
侍卫连连点头,好容易见公子愿意吃东西了,辣子一定多放些。
东璜岚从君臣泽那里大餐了一顿,刚跨出门便撞见了笙公子。
刚好想问问他前些天在南唐学府遇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冷了。
“呼……你们在这里啊,我……呼哧……君夫人有消息了。”跑得满头大汗的百里足足出现在二人身后,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真的吗,娘在哪里?”东璜岚惊喜地迎了上去。
“在屏山附近的一个偏远小村,呼……是一个商行的伙计报上来的,他们村外来了几个人,带着个昏睡不醒的妇人,因为担心会是传言里半夜吸人血的……啊,岚妹,对不住,我不是说君夫人会吸人血,只是为了博人眼球,你别生气啊。”百里足足说到一半连忙摆手,这么编撰自己未来丈母娘的故事他也很尴尬,但为了传播效果也是没有办法。
“我没生气。”东璜岚现在只想立刻出发,连忙追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吧,你有马对吧,借两匹最快的给我和秦木就行。”
“那不行,你不了解情况,再说你到了那儿谁也不认识怎么接头,还是我带你去吧。”百里足足一口回绝道,“我已经安排易安去备马了,方才来的时候刚好碰见秋香嬷嬷,请她帮忙替你收拾一些换洗衣物,我们去府门口等等就好了。”
“百里兄,岚妹拜托你了。”笙公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俯身对百里足足说了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
他的深情淡然,情绪掩藏得滴水不漏,让人猜不出想了些什么。
方才一激动,东璜岚全然忘了笙公子也是娘的“孩子”,本来多有愧疚,但此刻见他淡淡的模样,心里又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一般。
他,究竟不是……
又怎么会和自己一样急切盼母归呢。
“去吧。”笙公子向后退了一步。
这些日子他身上的糕点甜香似乎淡了很多,一如那属于东璜笙的温暖笑意,再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坨坨雪已经许久没有跟在他身边打转了。
走到府门外,东璜岚抱着球球雪正准备上马,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故作妩媚的飞吻传音,肉麻得一哆嗦,直接将球球雪摔落在地。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街角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七娘?”东璜岚走上前,刚开口就被一把拉进了小巷中。
“小声点,这是机密行动,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协助,我们有个同伴出了事。”七娘紧张兮兮地再次检查了一圈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她俩后继续耳语道:“哎呀,他爹被人诬陷,给抓起来了,在樊城。你知道的,那里辰阳宗的人太多,我们不便出面,要麻烦你找找关系,帮忙把他赎出来或者劫狱出来。”
“可是我这会儿要出门,我娘有消息了。”毕竟之前欠了个人情,这次听起来也不是个麻烦的事情,东璜岚拒绝起来也没有底气。
“不用你亲自去,也就百八十两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七娘恹恹地拉长了声音没好气地软磨道,“他叫小忆,只有八岁,还是个小孩子。”
“好了好了,那我麻烦个朋友替我去吧。”东璜岚鸡皮疙瘩已经快把脚背埋了,一边答应一边倒退着走出小巷。
樊城,是个吃人的地方。
那里已经是雍州的地界了。
眼下也只能麻烦百里足足或是秦木去一趟了,那找谁去更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