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的黄毛小丫头,鼻孔哼了哼,不答话。
张默也不恼,站起身对梅香道:“去取盐巴来,我问一句,他若不答,就赏他一把盐。”
梅香自上回路上被贼子吓过,思想开始变得邪恶,闻言竟是眉飞色舞起来,笑嘻嘻应了一声,颠颠跑回去拿盐罐子。
盐巴很快拿来,张默再次问:“可娶妻了?”
李贵自认自己是个汉子,一点不惧,别过脸就是不理。
张默对一个部曲使了眼色,部曲抓过一把盐,毫不犹豫往他伤口按去。
“嘶……”李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汗珠子如泉水般冒出来,顺着脸颊、鼻梁滴到胡子上,虽然他疼得要命,但骨子硬,就是不开口。
如此三遍过后,李贵浑身都被汗湿了,张默暗自佩服的同时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有必要这样吗?只是聊聊家常,又不问你老巢在哪儿。”
李贵愣了愣,对啊,老子较的啥子劲?能回答的回答,不能说的,闭口不言就是。
张默扶额,这傻样儿,难怪武艺出众,部下却不如此前途中遇到的那批贼强。
想通以后,接下来的问话顺畅多了,张默很快把他家底扒拉清楚,贼首名唤李贵,一妻一妾,二子一女,大儿子十岁,次子八岁,女儿五岁,高堂俱已亡故,还有一弟弟,十六岁,未娶妻,兄弟两关系极好。
张默很满意,又让人去把其他人家里都有什么人问清楚,得出寨子里有七到十三岁男童一百三十五人,女童八十三人。
午时将近,太阳已经很热了,石墩被晒得发烫,张默命人把李贵等人拉到树荫下绑着。
她搬了把凳子坐旁边,一边喝着凉茶一边慢悠悠道:“你们几个在这凉快,外头那些弟兄可受罪了,又饿又渴又热。”
李贵已是不耐,“你到底想干啥?要杀要剐痛快些。”小丫头片子折腾一早上,实在不明白她想搞什么名堂。
张默眼眸噌亮看着他,直言道:“我想把你部纳入聚义庄,阁下觉得如何?”
管亥疑惑看着她,怎么突然又要招降?
吕布则是吃惊,这丫头胆也太肥了,就她这兔子实力,竟敢招狼来家里?不过,这等气魄胆量,不愧是他吕奉先看上的女人。
许定、许褚和杜飞虽惊讶,却是无条件选择相信她。
李贵斜眼冷哼,“就凭你?再者,你能养活我们四千多号人?”
张默笑了笑,她当然不可能白养这么多人,再者,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渔。
“我可以助你等建厂房,发展工业。”
说着,让梅香去取来一本书,展给李贵看。
“知道这书值几钱么?”
李贵瞥了一眼,有些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可它们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识它们。
“老子肚子尚填不饱,这劳什子值几个钱关老子鸟事?”
对李贵的粗话连篇,张默毫不在意,自顾道:“三千钱,卖一本可买十石粟米,两本可抵三人一年口粮。”
李贵咋舌,眼睛又回到书本上,不可置信道:“真这般值钱?”
“哄你作甚?你等若肯认我为主,我便教你寨中众人造纸印刷,做出来的纸张、书籍,我负责销售,再换成粮食、布帛,养活你寨中大小。”
虽然她改进了造纸术,又利用水碓大大节省了造纸所需劳动力,但一座造纸厂所出,不说销遍全国,就是晋阳一城供应都紧缺,尤其纸张这种消耗性产品,缺口更大,她和王定早商议要再建造纸厂,不如干脆建到山贼窝去,一来给这些贼人提供生计,二来也可招纳他等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