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吕布牵着黑风悄悄出门,刚走上石桥,看见一个娇小人影提着个大包袱立在桥头。
吕布愣了一下,转头对张辽道,“你先行一步。”
张辽看了眼二人,轻踢马腹离开。
张默上前,将包袱递给他,“一些银钱,路上吃的和两套衣服。”
吕布并不接东西,长臂一捞,把人拥进怀里,贪恋吸着她发间的幽香。
“等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回来迎娶你。”
“真会回来吗?回来的还会是你吗?”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并没回抱他。
吕布吻了吻她的发顶,毅然放开怀中柔软的娇躯,翻身上马,最后望了她一眼,双腿一夹马腹,黑风风驰电掣而去。
总有一天,他能配得上她!
张默站在原地大叫,“你还没回答我呢?”
只是他人已远去,听不见她的喊话了。
心情莫名糟糕,此一去,再见时他不会再是这个他,他会为了一匹赤兔杀于他有恩的丁原,又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义父董卓,他会变成权利的奴隶,会被人骂三姓家奴,她……不想和他为敌。
她猛然转身往回跑,牵了匹马就去追。
一口气追出几十里远,始终不见他身影。
张默收住马,想起那匹黑马是从千万匹野马中挑出的马王,哪是她能追得上的。
掉转马头正要回去,却见吕布从远处飞马而来,她喜上眉梢,催马迎上,“你怎么在后面?”
吕布脸上亦难掩喜色,“我进了趟城,你怎在此?可是舍不得我,要跟我同去?”
张默摇头,急切道:“吕布,你不要走,你去丁原那不会有出头之日的,你信我,而且,你说了要保护我长大,要爱护我,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我……”吕布垂下眼眸,他何尝不想陪在她身边,何尝不想保护她长大!
“对不起……阿默,你信我,在你及笄前,我一定会回来。”
唉!还是留不住!
沉默许久,她带着淡淡失落的嗓音响起,“你答应我,一定要记得那日承诺我之事,不做无信无义之徒,不可为名利失了良心。”
见她如此模样,吕布心如刀绞,轻促黑马来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庞,却在近到跟前时,拂了拂她被风吹的凌乱的发髻,强颜笑道:“你放心,我吕奉先言出必行,走了!”
说罢,人已在几丈开外。
张默并未目送他离开,跟着调转马头往回走。
言出必行,希望吧!
吕布走后,晋阳外的青壮便由管亥接手,许褚、杜飞还有张风等少年进驻山寨,一边操练已入住流民,一边监督李贵部练兵,至于学堂的那些娃娃,则由许定教导。
到底是她第一次心动之人,对于吕布的离开,张默还是有点不习惯,早晨起来,听不见他和管亥等人练武的声音,北斗楼中间诺达的广场静悄悄的。
她走到武器架前,拿出自己的短刀,比划了几下,觉得很没劲,又放了回去。
呆呆看着眼前泛着寒光的刀刃,许久后还是重新拿起,对着稻草人练起来。
梅香已炒好菜,见她练得认真,便把饭菜先温着,又往煤炉上的壶里加了些水,打开底座下圆形铁盖,让炉火烧得更旺些。
半个时辰后,张默练了一身汗,梅香把热水兑好,提到浴室,张默冲了澡出来,她已把早饭端出来了。
这时,菊香从外面野回来了,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叫道:“梅香姐姐,我渴了!”
荷香盘算完账本,见自家妹妹又玩得一身泥,脸色一沉,夺过梅香手上的水杯,冷声道:“梅香是你能使唤的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阿默惯着你,我可不能由着你性子来。”
说着把她往外推,“去,先去叫安仁他们回来吃饭,再把自个儿洗干净。”
菊香很怕她,不敢违抗,跑出去喊人,而后乖乖去洗澡洗衣服。
然这丫头是个不长记性的,要不了两天,她还是会滚得一身泥回来。
自从来了庄子上后,菊香也跟着学堂孩子读书,可这娃脑子笨,学了两三个月,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学武天赋却极高,打起架来又是不要命的那种,庄子里的女娃不管大的小的,已经没有一个是她对手,甚至连许多男娃也被她打败过,张默便想把她培养成女护卫。
吃过早饭,张默去学堂准备今日的授课。
孩子们跟着许定刚晨练完,一个个大汗淋漓,脸色潮红,专门负责给他们做饭的婆子烧了热水,孩子们各自拿着布巾简单擦洗过,吃了早饭又各自把碗筷洗了,才开始上课。
这些孩子除了不用自己做饭,其他活都得自己干,包括洗衣服,当然,七岁以下的暂时可以不用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