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瘪着嘴,双手自然向前摊开,表示他也不知道。
“跟你一样!”神父的低头冷语总是让人感受到夹杂着一股责备的味道。
芊芊呼出一口气轻拍胸口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10分钟之后,曹昱用手铐拖着一个中年男人,背后还拉着一个女孩一同进入了办公室,在走廊上时来往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老大,你终于来了。”龙爷上前接应:“这......这怎么回事?赶紧的,肖队找你呢,快!快!”
“快什么快,没看我还有事,让他等会儿!”曹昱知道肖队找他肯定是没什么好事,仗着与肖队亲如兄弟的关系,曹昱经常有恃无恐或以下犯上。
“不是,他真的急,你快去吧,这,这交给我们就好了。”
“真是烦人,这王八蛋猥亵这个小女孩,你们看着办!”曹昱不耐烦地边开手铐边交代给龙爷,然后不疾不徐地向刑侦队长办公室走去。
“说!”曹昱的态度确实有那么点僭越。肖队,肖振博,43岁,市刑侦大队的负责人,办事雷厉风行,虽然只比曹昱大一岁,但优秀的破案事迹和出色领导管理,两年前就被提拔成为了该市刑侦大队的总负责人。他从高中起就和曹昱关系非常好,直到现在。
“你又去找那个周严培了?你就不能安分点,不归自己管的能不能少管,我帮不了你擦几次屁股。”
“你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一天不能将凶手绳之于法,我一天都不能不管。”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如果周严培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他早就说出来了,已经是过去25年了,不是25天。“
“就是过了这么多年,让凶手逍遥在外,我才不能撒手不管,换是你,你会甘心吗?”
“你觉得我会比你好过吗?她是你姐,是我的......”
“你也会说,那是我姐,跟你不一样。”
“你觉得我不难受?这么多年,我也已经尽我所能去追查,可是没有结果,能怎么办呢?”
“当年如果不是你让她出去......她......她就不会......”曹昱有点哽咽,其实他并没有责怪肖队,但是每一次,每一次从他口中劝他放弃,曹昱就抑制不住。是啊,如果不是当年肖振博他妈没有约她出去,她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他就不会失去那个温婉、美丽的姐姐。多少个瞬间,他都会在臆想,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会是怎样?妈妈就不会伤心成疾,一蹶不振而去世;如果她还活着,她肯定会是幸福的,她现在应该有一对听话懂事的儿女,一个事业有成顾家的好伴侣,这是曹昱每次看见现在肖振博一家的美满幸福时都会自然产生的想象。肖振博沉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曹昱家人有着同样不能失去曹芸的情感和悲痛。
“不好意思,我没有......“曹昱意识到自己可能言语过失了。
“没事,没事,发泄出来就好了。”两人此刻都没有出声,似乎都在强烈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过了一会儿。
“如果没其他事,我出去了!”曹昱说。
肖振博背对着他,用手示意让他出去。等曹昱离开了办公室,肖振博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这么多年来,他试着努力放下那个曾经的恋人,可是曹昱每一次追查,都让他重新重复一次当时失去曹芸时的悲痛,他从第三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小锦盒,拿出了一张年代远久却保存良好的照片——年少的肖振博与曹芸的合照。
他和曹芸是一对小情侣,也是同班同学,他家境殷实,每年都会跟随父母到各地去游玩,在他18岁生日当天,他的父亲送给他一台当时来说很贵的照相机,所以在第二个周末,他约了曹芸到附近的水库边玩耍,然后借着唯美烂漫的落霞,两人在水库边拍的这张照片。
“哎?人呢?”曹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见只有龙爷和神父在。
“芊芊带走啦!”
“为什么带走,不关他几天吗?”
“谁?老大你指谁?”
“那王八蛋啊!”
“你可误会人家了,人家可是一介良民,关那女的还差不多。”
“你发烧啦?胡乱说话,关那女孩干嘛呀?”
“人不可貌相咯,那女的,别看年纪小小,竟然是个偷窃贼,没想到吧?”
“别开玩笑,她们现在在哪?”
“我可没开玩笑,那女的自己亲口承认的,是她偷了那男的手机,说丢地铁站垃圾桶了,这不,芊芊带她们去找那部手机。”
“你肯定是吃错药了,我不跟你说,神父,你说。”
“他说得没错!”神父淡定地回答。
“你听!”龙爷得意洋洋地看向曹昱。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不跟你们说。”讲完他立马拨打芊芊的手机,然后往门口走去。
“老大怎么了?怎么听不进人讲话?”龙爷凑前到神父身旁问道。
“先入为主了。”
“什么意思?”
“像今天这样,一个中年油腻大叔,一个瘦弱少女,毫无疑问,在老大眼里,受害者肯定是那个女孩,除非有百分百确凿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他这样,还怎么进行破案啊?这么主观。”
“案件不要涉及女性就好啦。”
“怎么可能?你以为案件是你能随意安排的啊,不要涉及女性就好啦。”龙爷脸部立马揪成一团,嘲讽的语气重复着神父的话。
神父举高右手,做出想拍打龙爷脑袋的模样。
“唉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龙爷敏捷地躲开。
“他这是老毛病了,改不掉。”
“就他这老毛病,之前就没有判断错误的时候?要是在重要案件的时候,他来这么一手,不就浪费人力物力了吗?“
“嗯,说也奇怪,出现这种情况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