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车程,于未然眼睛都没眯一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前面的路。
他们到檀城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只是,夜长昼短的冬天,都这个点了,天还是黑的。
段霆深把车停好,把于志远背到了急诊处,跟值班的医生打了个招呼,让他们赶紧给开个核磁共振的单子,给病人做个核磁共振。
值班医生姓刘,他看见段医生背着病人急匆匆的跑来,虽然很好奇,却还是照他的话开着单子:“段医生,病人叫什么名字?”
于未然立刻报了名字:“医生,我把叫于志远,志向的志,远方的远。”
“好的,”刘医生点点头,叫了值班的护士:“小周,你送病人一起过去做检查吧。”
小周把轮椅推了过来:“好。”
几轮检查做下来,外面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于志远躺在病床上,戴上了呼吸机,人已经睡下了,于未然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床头柜上还放着段霆深买的东西,她一口都没动,她一点吃东西都心情都没有。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她回头看向门口,是段霆深,他站在门口。
于未然起身朝他走过去,压着声音:“段霆深,我父亲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段霆深把病房门拉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结果已经出来了,跟我的推测是一致的,你父亲是急性脑梗塞。但是……”
于未然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的说:“比我想象的严重,脑血管被堵,导致大面积脑梗,静脉回流受阻,引起了脑水肿,颅内压增高,形成了脑疝。”
他说的这些专业术语,于未然也听不懂:“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段霆深轻轻点了头:“目前你父亲的情况,已经达到了危重症的程度了,颅内高压,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听到“危重症”三个字,于未然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压着情绪,问:“段霆深,我父亲,他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段霆深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她,勉强露了一个微笑:“放心吧,我会想办法。”
她点了点头,他转年就要走。
她喊住他:“段霆深。”
他停下脚步:“怎么了?”
于未然轻手轻脚走了病房,拿了床头柜上的两个面包和一盒牛奶,递了过去:“昨天一整个晚上,谢谢你。你应该也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吧。”
段霆深接了她手里的东西,笑了笑:“好。”
说完,他就往走廊那头走了。
八点半,段霆深召集了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十几位专家对于志远的情况进行了联合会诊。
就患者目前的情况而言,大部分医生都持保守的态度,希望对病人进行保守治疗。
段霆深起身,拿着笔,看着于志远的片子:“就目前的情况,患者很可能会因为颅内高压随时发生呼吸骤停,保守治疗,患者依然无法脱离危险。”
坐在下面的其他医生,虽然也觉得段医生说的很道理,可是,目前患者的情况,他们也拿捏不准。
坐在第一排的神经内科吴医生问:“那段医生你有什么想法?”
段霆深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建议,给患者进行开颅去骨瓣减压术,减轻患者颅内的压力。”
台下的医生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了,然后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最后,他们达成共识,决定采用手术的方式进行治疗。
散会后,吴医生走到段霆深旁边,戳了戳他,他觉得有瓜吃:“段医生,你怎么对这个患者的情况这么上心啊?”
段霆深瞥他一眼:“因为我敬业。”
吴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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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