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老大和老二拿到的都是他的两倍,其实比两倍还多,因为他这一份和二老一分,属于他的都不到一份,可以说这个分家,最吃亏的就是他了。
胡平蛾把陈宇杰之前写好分家细节的那张纸放到桌上,说道:“大队长你看看,这个要是没错就按这个分吧,我们都想好了。
偏不偏心的以后就别提了,是人都偏心,喜欢哪个嘴甜小辈都挺正常的,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家里这点东西别偏心,多给老大老二点,叫他们往后少怨我一点。”
老二媳妇忙说:“妈你可别多想,我们什么时候都不会怨你的,是不是,宇智?”
陈宇智立即点头,“爸妈,你们放心,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管你们,你们要是觉得我以前做得不好,那我以后就抽空多回来。”
陈宇豪也跟着说:“妈你别说这话,哪有人怨你?你别怨我们就行了,分家也是为了各家过好日子,这是好事,别说的有怨气一样。”
老两口对儿子是没怨气的,对大儿媳妇有点,但是当然不会让他们背上不孝的名声。
事情说清楚之后,胡平蛾就强调自己是容易多想,所以分家一定要丁点小事都说清楚,要不然自己不安心。
既然是为了让老人安心,那小辈就只有配合了,怪不到他们身上,陈宇豪就催大队长写分家书。
大队长和陈叔公再三确定他们就想这么分之后,写了几份分家文书,让他们各自拿了自己的东西,按上手印。
做这些的时候,院子里很安静,没谁有说话的心思,只有锅里的肉香味慢慢溢出来,馋得陈艳使劲吞口水。
陈东升是觉得心酸,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维系着一个家,现在散了,从此后他们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小儿子了。
这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虽然早些天已经决定好了,可真到这一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有些悲哀。
老二两口子是觉得拿这些东西烫手,总感觉好像不孝似的,他俩习惯用自己赚到的东西,是打从心底里不想要。
而老大两口子就是梦想成真了,他们想的事情一下子就实现了,不但分了家,还分到了不少东西。
之前他们还防备着陈宇杰出什么鬼点子,时刻警惕盯着他,怕老人私下藏钱藏东西给他,占他们便宜。
结果陈宇杰更像巴不得和他们分开,还主动多给他们东西,把二老包揽过去。
这怎么看都是陈宇杰吃大亏了,出乎他们的预料,反而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曾雪梅就推了一下陈宇豪,看向了没有翻过的老三的屋,会不会提前把东西藏那里了。
陈宇豪摇头,家里有什么东西,他一清二楚,自家跟叔公分家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被奶奶搂在怀里听的清楚,就这么些东西了。
陈宇智按完手印之后,他有一间屋子和一只鸡,还有几样农具、几样厨具和一些粮食,一些钱跟票。
他和媳妇低声商量一下,对陈东升说:“爸,我们在以后就在镇上住,回来的少,照顾不了你们,这些东西我不想要,就当我孝敬你们的吧。”
曾雪梅拉了弟媳妇一把,“老二媳妇,刚才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你们得了房子给艳艳,她这么大闺女了,没房间住哪?”
陈宇智嘲讽道:“那会儿我可不知道是这么分的,大嫂你们明显没吃亏,就不用我们补偿了吧?太贪心可不好。”
曾雪梅恼怒道:“你说谁贪心呢?就你清高,你在镇上过好日子去了,当然能在这说风凉话,你不就是看不上农村这点东西吗?要是分你一根金条,看你要不要!”
她俩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见了,不想叫外人看笑话,胡平蛾拿茶壶给客人加水,分散注意。
陈东升则道:“老二,分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你好好留着过日子,是不是连爸妈给你的心意也不要了?”
陈宇智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收好了,我和你爸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用惦记我们,你要是觉得留着麻烦,不想要,转手和别人换点东西也行,都随你。”
胡平蛾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想过再要回来,既然老大和老二之前有约定,她就更不会要了。
就像幺儿说的,她不愿意背着偏心的名声,反正她好手好脚的,东西给出去以后,自己在把家业赚出来就行了。
陈家分家看着就不太愉快,大队长他们说什么都不留下吃饭,全回去了。
陈家准备的饭菜最后就自家人吃了,难得人这么齐,吃的却是散伙饭。
不过这时候二老反而心情平静了很多,既然尘埃落定,那以后就都好好过日子吧。
陈宇智关系转走,东西也要搬走,陈宇豪跟媳妇两个装作帮忙收拾东西,一会曾雪梅的声音响起,“弟媳妇这个围巾不要了吧。”
一会陈宇豪又说,“老二,你在镇上当工人,不用下地,锄头不带走吧,蓑衣也用不上了。”
蓑衣怎么就用不上了,下雨穿都是很实在的东西,但是小两口不想跟他多纠缠,再加上本来就啥都没想要,干脆把所有分到的都给他了。
这一下子老大就得到了家里的五分之四,而老三和二老只有五分之一,陈宇豪得到的东西还不止呢,有老二搬家,带不走或者被问走的东西也不在少数。
在陈家这个小院子里,老大两口子突然就有了一种富有的感觉,因为对比起来,这个家真的大多半都是他们的了!
陈宇杰晚上烧了水给二老洗脚,胡平蛾看他乐呵呵的,拍了他一下,“就你没心没肺,这分的叫啥?我们都快被挤出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