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雅闻言,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露出了几分窘迫,她歉意地看着白清渠,柔声道:“是忻雅唐突了,还望国师大人勿怪。”
“无妨。”白清渠淡淡回道,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君卿打断:“白清渠,爷困了,剩下的事交给礼部,爷要回去睡觉。”
白清渠对于他的日常抽风早已习以为常,转头向随行的礼部官员低声交代了几句,又对忻雅及众北楚使臣道:“诸位若是有任何需要,尽可派人前往国师府禀告即可,本座尚有要务在身,先行失陪。”
“国师大人慢走。”
忻雅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
她转身登上马车,队伍开始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向四方馆行去。
“这大周国师,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忻雅轻声赞叹道,被一旁的小婢女温朵娜听了去,悄声插嘴道:“公主您有所不知,奴婢听闻大周的国师神通广大,他们大周人都将那国师当成是神仙呢。”
神仙?
忻雅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面纱下唇角微勾,心里有了思量,她若是能将这神仙拉下神坛,倒不枉走这一趟。
“本公主看上他了。”
“可是公主,陛下他让您务必要拉拢君丞相,您这么做陛下不会同意的。”见忻雅对白清渠产生了兴趣,温朵娜急忙出声提醒。
忻雅眉稍一挑,对温朵娜的话浑不在意:“父皇的意思,不过是想要获得君卿的支持,本公主看他与国师关系甚好,倒不如一箭双雕来得简单。”
温朵娜转念一想,倒确实是这个理儿,不由得赞叹道:“还是公主高明,奴婢自愧不如。”
北楚一行人,各怀心思。
而另一边,封闭的马车内,君卿与白清渠之间气氛同样诡异。
“白清渠,你挤到爷了,离爷远点儿!”
……
“白清渠,你离爷那么远,怎么服侍爷?”
……
“白清渠,谁允许你给爷脸色看的?”
……
“白清渠,你……”
也不知白清渠有多大耐性,才能忍着没将君卿扔下马车。
“君相,若是心有不快大可说出来,不必如此折腾。”白清渠终是察觉出几分不对来,君卿这般,怎么看都与闹脾气耍性子的小孩子一般无二。
此话一出,君卿顿时安静下来,斜睨了白清渠一眼,语气不善:“谁说爷不快了?爷痛快得很,白清渠爷警告你,别妄图用你那旁门左道的法子窥探爷的心思!”
“这样?那许是本座看错了。”白清渠也不点破,静静倚靠在窗边,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掀起窗边车帘的一角,看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集市,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令君卿莫名窝火。
眼看离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没消停多久的君卿又凑了过来:“喂,白清渠,你是不是看上北楚那个公主了?”语气里带着威胁,仿佛一旦白清渠点头他就会翻脸似的。
“嗯?”白清渠一脸不解,不知君卿为何这样问,但结合这一路上君卿的表现,她似乎明白君卿闹了一路的原因了。
莫非名满四国的君卿君丞相至今未成家,是因为他心悦北楚公主,故而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如此一想,白清渠倒也理解君卿了,只听她缓声安慰道:“丞相大人大可不必为此烦心,本座对北楚公主确实无意。”
君卿见白清渠一脸正色,不似撒谎,一腔无名火散了大半,心中放松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那莫名的紧张感来自何处。
他扭过头去,不再看白清渠,假装不在意一般,语气别扭:“爷才懒得管你有意无意,总之这三个月你都是爷的人,你给爷记清楚了。”
只是嚣张的语气下,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虚。
白清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句:“嗯。”
压根儿没想到白清渠会回应的君卿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则是心底悄然而生的莫名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