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你来说,还是值得尝试的。”他补充说道。
……
7E5的运行程序开始熄灭,他的能源已经耗尽了,需要重新处理来自世界树的数据垃圾才能获得补充。
“对了,你还没吃药!”波段凌紧张地提醒道。
楼辙从波段凌的手中接过了背包,拿出了泼尼松片以及替米沙坦片,犹豫了半响,便对着柳询问道:“那我还有吃这些的必要吗?”
“吃吧!什么都应该去经历一下,你才能明白生命的美妙。”原本后仰的身躯赶忙起身,又为他添了一些温开水。
“现在我对你的诅咒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是你刚才叫我弟弟,这我没搞懂……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姐姐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可接受不了。”他把六片泼尼松咽了下去,还没抵达胃部的时候,便都化开了,留下了一阵苦涩。
“也许,在这个时间,我可以给你们讲个故事。这样你或许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了。”
柳翻到了事先标记好的页码,开始朗读了起来,像讲述娓娓道来的故事一般,诉说着那些未曾被知晓的事实。
“在这之前,老罗丁是这里的守树人,他是一名容器型波导能力使用者,在目睹楼兰遭遇杀戮的命运时,他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插手人类区的事情。
可就在日落的傍晚,一位身受重创的男子倒在了世界树下,他不断用他的意志力维持着生命,心里最大的愿望是守护楼兰这片具有独特文化的故土。这样的愿望迫使他在失血状态下保持意识。”
“他是谁?”楼辙又咽了一口水,追问道。
“是你的父亲。”
“楼镌,别子仪式三百八十九届的两名合格者之一,破立竞技场两百七十二胜记录保持者,在他所活跃的时代,所有人都黯然失色。”波段凌对着楼辙补充道,他压根还未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是多么出色的存在。
“之一?”
“是的,另外一个是你的母亲。未人测试的第一阶段,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需在至少五次的登记对战中获得三次胜利,失败超过三次则视为出局。你的父亲为了让你的母亲成功晋级第二轮测试,一个人淘汰的所有的选手,导致那一次别子仪式不得不临时增设了额外的考核内容。”
楼辙的脑海里闪过了非常飒爽的一幕。
“怎么样?有把你酷到吗?”
他没有回答,接着追问起来下面的故事:
“那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用了再多的措词也无法改变他抛弃自己的事实,除去刚才那一幕,他强迫自己的心对这样的文字不可以有任何的触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孩了,他知道,他听下去的欲望也只是为了了解他究竟有多糟糕罢了。他没有守住楼兰,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了。
“你的父亲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世界的模式感到不安,他意气风发,试图改变楼兰在这样缓冲区的命运。
沙漠就像巨树一样存在年轮,楼兰覆灭也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人一直愿意处在预知未来的边缘,所以你的父亲总是在毫无可能的临界点寻找生存的新道路,做着没人理解的事情。他好似孤独的,但亦是卓绝的,坚持着一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理想。”
楼辙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他处在亦梦亦幻的边缘,无法做出属于自己的判断。
“就在你父亲即将模糊意识的时候,他在巨树的树身上写下了你的名字:楼辙。那时候你都五岁了,他还没想好你的名字,大家都说他做事过于散漫,他总说只要时间对得上,那么都不是拖延症。”
“这一点父子倒还挺像的,高度自我,无畏旁人的眼光。”波段凌认同地点了点头。
在停顿之下,恢复了能源的7E5也来到了桌边倾听了其起来。
“罗丁是这样回忆的:那个男子渐渐地闭上了双眼,黝黑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地冷去,手上的脉搏同样逃不过衰弱的命运。
血渍浸湿了地表,我心里想着或许这个人值得我出去做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他是楼兰人,而是他身上有一种性格,那种全息世界正在消失的东西。尽管自己试图挽救天界的颓势,但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灰心丧气的我自愿来到人类区把守世界树端口,但我从心底明白失败的感觉并不好受。望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没有一点失望以及懊悔的样子,他确确实实打动了我。我决定帮他一把。”
“后来呢?”他显得有些急切,但又在下一秒调整好了冷漠的状态。
“我前面说过,罗丁是容器型波导使用者,他平时很是克制波导能力的使用,他深信有一天,他必须为他的理想作出最伟大的绽放。”
……
“薄弱的气息需要生命能量来营救。罗丁将自己的波导以‘志士的鼓舞’的形式注射到你父亲的体内,容器型波导使用者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使用的时候可以提炼,但是注射的时候是无法停止的,他将自己四十年的波导全部输入给你的父亲,并在罗丁的指导下,你的父亲掌握了突破楼兰禁忌的黄金绝技:生敛。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在使用波导的时候瞳孔闪耀着金黄波纹的原因。”
“没人能够同时掌握三种以上的能力形态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拥有生敛能力的个体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也造成了你必须隐藏身份的情形。在人类的当权者之中,也存在着特殊的研究,他们意图保留个体在死亡后的记忆堆叠。而那时你就是他们最为渴望获得的目标,在你的身上,你完美的继承了你父亲所拥有的全部能力。”
<b/> 楼辙回忆起爷爷对自己的教诲,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唠叨的老头,但只有对自己身份的事情反复的强调。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他的心里非常清楚,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谎。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话锋一转,他对着柳反问道。
“如果我的全名叫达尼诺·罗丁·柳呢?”
“所以你是罗丁的儿子?”波段凌与楼辙一同喊了出来,看起来非常有默契。
面对这样的局面,柳露出了他的掌心,在波导的催发下以太阳形状为主体的藻条边纹渐渐浮现。
“这便是我们家族的藻祷波纹徽章。如果你留意过自己的手腕的话,你在使用你父亲时之砂的能力的时候,应该也会有类似的印记。”
是的,千真万确,尽管他经常在腕部缠绕上绷带,但是在菱形蝎尾的头部确实会浮现太阳型的罗丁波纹。
“所以,把你当作我的异父异母的弟弟,应该不过分吧。”他望着眼前长大的男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