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
幺幺侧身看着宋怀文,眼底皆是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她已经从原身的记忆里知晓了今日放过宋怀文后的发展,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宋怀文逐渐缓过神来,他看着砚台里的浓墨,豆大的冷汗不禁从额头滑落。
这字,写还是不写?
看着迟疑不定的宋怀文,幺幺轻嗤而笑,她缓缓提醒:“还是说,写下这些字迹的另有其人呢?”
那么,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你,让你来诬陷我呢?
宋怀文一听,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般跪地叩首,对着幺幺大喊:“少主,奴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来做的啊!若无您的命令,奴才哪里敢模仿您的字迹!”
“民者,水也。君者,舟也。观我长宁,为水亦为舟……”幺幺盯着宋怀文,轻描淡写地背诵着自己的作业答案。
她没有去翻自己的背包,因为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这也是宋怀文选择在今日发难的原因之一。
他敢笃定,宋怀玉拿不出对应的证据,而幺幺才来,同样未能避免这件事发生。
昨日先生留下作业,要他们论述民、国、以及长宁阁三者间的关系。
而幺幺现在背诵的,便是原身写的作业。
有件事宋怀文其实想多了,原身其实并不是什么神童,做不到过目不忘,也无法在情急之下将自己所写的东西一字不差地背诵。
但这事儿放在幺幺身上么……
她能直接提取宋怀玉昨夜的记忆……
苏先生已经想通了一切,无非就是庶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陷害少主,却被当场戳破的戏码而已,他没半点兴趣。
能叫他产生兴趣的,唯有幺幺方才那番言论。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言论早已是老掉牙的东西,可这位少主却将长宁阁摆在了水与舟之间,长宁阁是水,是引领万民的浪头,可亦是舟。
位比于君王的舟。
这样的言论无论放在了何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语,可放在长宁阁时却除外。
在昭国,长宁阁权比皇室,并非虚言。
这是帝王忌惮又不得不依赖的存在,更是受到无数百姓拥护。
曾有激进者乱言,只道国可灭,长宁不可灭。
哪怕昭国亡国,但只要有长宁阁在,便可护得百姓安宁,国家亦有恢复的可能。
可见长宁阁之势。
幺幺背完了作业,对昭国的情形又有了新看法。
难怪原身幼年为阁主,又死于崩塌与毒杀,原来长宁阁的势力竟到了如此地步。